“别怕,我是来帮助你的,发生了什么事,你可以告诉我吗?”
新来的心理医生姓徐,名长空。
挺随意的一个名字,人也很随和,总是温温柔柔笑着,让所有看见他的人都觉得亲切和温暖。
温平生本来还是想找谢黎的,毕竟她是最开始对沈遇进行心理治疗的人,对沈遇的情况应该最清楚,治疗最容易。
但是谢黎却出乎意料拒绝了,表示自己真的做不到,自己对不起沈先生。
对此温平生也选择了妥协和理解,没有再强迫她,而是自己又找了一个人。
“哪里脏呢?”
徐长空温和开口,提琴一般的嗓音放的清扬:“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干净。”
沈遇正把脸埋在胳膊里闷着头,嘴里嘟嘟囔囔着自言自语,听到这话后才突然止了声,抬起一双乌梅似的眸子看着眼前的人,犹豫了半晌才低声开口:“你看到了吗,我好脏。”
“什么?”
这声音细弱蚊鸣,又带着破损的声带发出的震颤声,只一溜烟就消失在了空气中,让徐长空差点捕捉不到,怀疑自己听错了。
刚刚这样细微的声音让自己想要去捕捉,所以不经意间往前倾了身。
结果还没等徐长空意识到,沈遇倒是已经表现的激烈。
“不,不要靠近我!
我好脏,会污染你的!”
他嘶吼着出声,心理医生也恍然大悟,终于知道了沈遇刚刚在说什么,还有他为什么不肯见阳光。
半晌的询问和规劝,沈遇对他爱答不理,却也在支支吾吾中透漏出了部分信息。
什么自己很脏,自己不配,自己是野种,自己哪哪不如人,沈遇把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,说自己永远不配得到他人的真心。
温平生背靠在门边静静等着,他听到了沈遇的挣扎,听到了沈遇对自己的否定。
手指不自觉握紧,指骨泛白,指甲都要戳进肉里,紧咬的牙关也让他脸颊发酸发疼,可是又无法放过自己,只是别扭着劲儿默默忍着,好像这样就可以替沈遇承担他的部分痛苦。
“温先生——”
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,像是死刑犯被下的最后通牒。
温平生抬头看着来人,慢慢直起了腰身,“他怎么样?”
徐长空将门关上,和温平生走了几步远才轻声开口:“初步诊断为重度抑郁,有很严重的自残倾向。
而且……有些人格分裂的倾向,不过暂时还不能确定。
但不管怎么说,如果任由病况发展下去,很有可能发生更加危险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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