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牌号他都记得，怎么就跟丢了呢？
跟了这么久，居然在最后关头出了问题。
如果就这么回去，估计康泰亨会怀疑到他，说不准真的能一枪杀了他，让跟了这么多年的这条线就此中断，也不是没可能。
他心生烦躁，走过去，扬起腿，踹了脚其中一个矮个儿的男人。
那人是跟在那辆消失了的车后面的车上的司机。
他冷声问：&ldo;车呢？&rdo;
那个人的枪早就被下掉，这会儿止不住地发抖，悻悻抬头，仰望眼前高大的男人。
男人睥睨下来，神情冷若寒霜，周身都营造出了种极为压抑的气场，令人不寒而栗，心生恐惧。
他抱着头，匆匆说：&ldo;不、不知道……我一直跟在他后面的……&rdo;
&ldo;不知道？&rdo;一个马仔过来，飞起一脚直接将他狠踩在地上，骂道，&ldo;你当老子瞎啊‐‐那么大一辆车能凭空蒸发了？你骗鬼呢？故意的吗？说，是不是那个姓林的故意耍我们老板‐‐&rdo;
&ldo;呸，老子就知道，献殷勤准没好事，亏康爷那么信他，玩儿我们呢？&rdo;
&ldo;昼哥，杀了他吗？&rdo;
&ldo;杀了吧‐‐反正回去了，说不好我们都得死！
&rdo;
沈知昼没说话，靠在车头边上，慢条斯理地掸了掸烟，然后捻灭了，掏出腰后别的枪，咔哒一声，利索地上了膛。
他掀了掀眼皮，缓缓地抬起了手，对准那个男人。
那个男人缩在地上，抖得不成样子：&ldo;求求你……别杀我，别……我还有老婆孩子，我……就是出来赚点儿钱，我也不容易……&rdo;
&ldo;我们去找……我们回头去找，说不定是停哪儿去了，一定能找到……&rdo;
&ldo;大哥，求求你，饶了我……&rdo;
沈知昼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神。
他凝视着自己手里的那把枪，被男人求饶的声音缓缓拉回了思绪。
他刚才，居然已经在思考杀不杀这个男人了。
食指已经触及到扳机，一扣即发。
他的耳畔，不知不觉地回响起了程嘉树的话：
&ldo;那个小男孩儿捅你的时候，你是不是特别恨他呀？恨不得杀了他，把他千刀万剐，是吗？&rdo;
&ldo;沈知昼，你仔细看看，你啊，已经做不回好人了。
&rdo;
&ldo;你现在，就是个毒贩。
毒贩呢，就要有个毒贩的样子，别装都不会装，坏就要坏到底，知道吗？&rdo;
他的手抖了一下，脑海中，还盘亘着女孩子清冽动人的声音：
&ldo;因为哥哥对我很好。
&rdo;
&ldo;哥哥不是坏人。
&rdo;
所以，他到底是好人，还是坏人？
&ldo;杀了他‐‐动手啊‐‐&rdo;
他眯了眯眼，食指在扳机上，又顿了须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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