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「若是对你父兄有敌意,从你这里下手呢?」顾砚时点了一句。
岑听南怔忪地抬起头,对上男人沉寂的眼,里面似乎闪着一种名为『怜惜』的情绪。
她觉得自己是看错了。
但不可否认的,顾砚时这话如敲响的山间晨钟,回荡在她迷惘的神思里,惊起她万千杂绪。
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爬,渗进骨子似的。
此刻分明危机四伏,上京城局势纷杂,她却在相府里为了一碗又一碗的冰酥酪置气。
幼稚,又可笑。
她成长得太慢了。
重生至今,她打探出些什么?诚然父兄名声被扭转,水灾瘟疫的提前解决也导致军粮不再短缺,但这样两桩也许直接能改变岑府阖府命运的事,细想起来竟然都同面前的男人更有关联。
她在里面做了些什么呢?
难道她唯一做对的事,竟然是以身入局,将自己押给顾砚时做质子么。
岑听南惊惶起来,脊背一点点变得僵硬,想从男人腿间挣扎出来。
「不要抗拒我,娇娇儿。
我并不是你的敌人。
」顾砚时不允许她的逃离,「这话我讲过很多很多遍。
」
他强硬地按着她,漠然地看着岑听南反覆的自我挣扎。
在他眼中,她是一只充满生命力的小兽。
顾砚时毫不怀疑有朝一日岑听南会成长得可以独当一面,甚至可以如她所愿的护住自己的家人,但绝不是现在。
尽管现在的她聪慧而莽撞,也能带着野性的直觉在奔走在上京城中,可她仍旧不得章法。
看不穿平静底下暗涌的局势。
顾砚时可以由着她乱来,由着她野蛮的生长,但也得在她碰到边界时,将她拉回,告诉她这样不够好。
他相信她还可以做得更好的。
一碗冰酥酪只是小事,但对自己欲望的掌控,实在是毕生都要去修行的。
连他自己也是。
他捏着岑听南的下巴,迫着她与自己对视。
「讲了这许多,四十戒尺,服气了么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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