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个祸水。
男人在馀韵里轻轻吻她的耳根,几缕汗湿的发垂落下来被他抿入口中,还贴着她耳朵发笑。
她的表情是享受的,但眼神是遥远的。
她这么想,就这么说了:“杜微生,你真是个祸水。
”
他迎着月光微微撑起身子,宽阔的双肩,光洁的胸膛,还有被褥底下一双若隐若现的长而有力的腿。
她都冷静地打量着。
她从来不会选次等货上自己的龙床。
他笑道:“承蒙陛下夸奖,微臣愧不敢当。
”
她道:“明日去考工署,挑一件你喜欢的玩意儿吧。
”
他好像很高兴,还往她耳边又亲了一口,随即便俯伏下去,“谢陛下恩赏。
”
她挥了挥手,像在朝堂上一样。
他也就规规矩矩地退到一旁,给她盖好了锦被,还轻轻地拍了拍。
他慢慢后退,直到退下了床,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数重帘帷之外,点起了一盏幽亮的长明灯。
一名管事宦官突然从黑暗中出现,半推开了殿门:“公子?”
宦官们不管皇帝床上是什么人,一律只称公子。
杜微生走出门去,那宦官又悄无声息地将门合上了。
“公子回翰林院还是回画院?”宦官佝着身子问。
“翰林院。
”他道。
皇帝今日看起来很疲倦,明日大约不会传唤他了。
“是。
”宦官应声,低头迈着碎步将他送出了勤政殿,他自家的书童一直在殿外候着,接了他往翰林院走去。
虽在五月末,夜风已有些凉了,杜微生想起今天早晨见到的凤仙花,那已是今年的最后几丛。
“听闻南方水害,国库亏空拿不出钱赈灾,今日朝议还吵起来了。
”小书童名叫春咏,是宫里分出来伺候他的,许是年少无聊,一路上努力地没话找话。
“国库亏空?”杜微生突兀地冷笑了一下。
春咏一愣,“大家都这么说……”
“户部的计帐从来都是直送勤政殿,不经宰臣的手,他们如何知道国库的虚实?”杜微生笑着摇摇头。
春咏挠挠头,“这小的听不懂。
公子晚上都会同陛下说这些吗?”
杜微生道:“我说这些作甚,陛下日理万机已经很累了,我还要惹她生厌吗?”
春咏恍然大悟,“公子说得对。
”好像发现了眼前人圣眷不衰的大秘密似的。
事实也是如此,皇帝自受禅登基两年以来,虽不设后位,但后宫里来来往往的男人已如过江之鲫,俊秀的,硬朗的,柔情似水的,剑眉星目的……皇帝的口味,群臣捉摸不定,也就更上赶着往后宫里送男人。
皇帝来者不拒,但都留不长久,大多数都是一两日就打发了出来,长的也不过十馀日。
但这个杜微生,自第一次通传到而今,已经五个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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