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不会真的不再调查了?应该不会,他不是那样的人,否则就不会有那条短信。
当然,短信已经删掉了,尽管丈夫从不会看自己的手机。
柳絮忽然内疚起来。
丈夫就睡在旁边,可她想的是另一个男人。
但那是因为郭慨在帮自己追查杀害文秀娟的凶手,并不是其他什么。
那自己为什么会内疚?柳絮不愿再深究下去。
黑暗里她面皮发烫,这内疚反让郭慨的形象愈发清晰了。
她仿佛又看见他的苦笑,她觉出这笑里是带着慰藉的,让她心安。
眼睁的时间长了,便看见由头顶空调而来的微光。
那是个表示运行的小绿灯,莹莹的,在被子上慢慢蒙了片轻纱。
并不需要费心打量,屋里的陈设就在视线外一点点浮出轮廓。
她闭上眼睛,听见费志刚开始发出轻鼾。
明天主动给郭慨去个电话吧,她想。
那毕竟是她的好朋友,那毕竟是她的同学们,那应该是她的案子。
快睡着的时候,柳絮终于想起先前做的梦。
她又回到了寝室,睡在自己的床上。
床帐半开,布幔无风而动。
头顶上的床板吱吱嘎嘎的响,然后文秀娟的脚挂了下来,脚上还穿着鞋,是她常穿的白色圆头短靴。
靴子就在面前摆动着,奇怪的是,冲着她的是靴尖。
她看见靴尖上的磨损,皮面上也有许多细小划痕,左边靴子的拉链头颜色有点怪,是后来换上去的。
柳絮对着靴子说,原来你家境并不好呀。
文秀娟的头在靴子旁边伸下来,说,嘘,别说出去,我们是好朋友。
柳絮一吓,说你不是死了吗?突然之间,文秀娟就不见了,她听见响亮的脚步声,郭慨穿着警服走到床头,啪地立正冲她敬礼,说公民郭慨向你报到。
这双眼睛真亮,柳絮想。
郭慨躺在浴缸里,睁着眼睛看天花板。
知觉在一寸寸复苏。
慢慢地,他觉得微凉。
不是大理石浴缸的凉,而是他的身体在下沉,好像要沉到阴冷的泥地里。
从里到外,都在失去温度。
要想的事情很多,很杂,有千头万绪,他以为已经抓住了节点,说起来也没错呀。
只是现在,他太累了,累得什么都没办法再思考。
他只好停下脑子。
停下来的时候,大脑并不是空白的,有自己浮起来的记忆。
那是柳絮。
不是她的脸,不是她的身影,而是云絮一样一团一团的,从他身体的最里面浮出来,飘在与天花板差不多高度的另一重空间,不停地翻滚涌动。
那旧日的时光。
梳着羊角辫子的、麻花辫子的、短头发的、长头发的、刘海斜向一边的……
现在的你是什么样的呢?
郭慨紧紧地紧紧地,盯着柳絮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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