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远远地看着赫惟离去的背影,总觉得莫名有些熟悉。
像是从前在哪儿见过,一时想不起来。
纪远军摇摇头,安慰自己北京城这么大,似曾相识的人多了去,也许是像女儿的哪位老同学,总之无关紧要。
他揉了揉太阳穴,稍觉疲惫,拿了张卡递给张腾,让他再召集几个老友,说的是从前张腾还在纪氏集团的时候常走动的那几个老员工,最好再叫几个妹子,全场一应消费都由他来买单。
可他本人又不去,下了车,打发秘书陪着张腾去玩儿,他自己先一步回家去扮演他的大孝子。
纪远军不喜那些灯红酒绿的场合,如非谈事情拉拢关系所必需,他大部分时间都更愿意待在家里,陪纪国强下两盘棋,或者逗逗鹦鹉。
从无花边新闻,也不碰烟酒,这一点纪柏煊倒真像是他的基因-
赫惟接下了副总监的职位,明面上,月薪是从前的三倍,年底另有奖金;暗地里,每一笔从她账户过过的钱,她都能拿两个点的抽成。
虽然比例不高,但在刑法里也足够量刑标准。
赫惟口头上答应,私底下却想着回头让纪柏煊将集团对公账户发给她,方便她到时候将钱转回。
如此一来,她不至于以身涉险,最后沦为第二个朱芳语。
职务侵占,这可是要付刑事责任的,她又不是赌徒,不会拿自由去换钱。
一路上堵车堵的厉害,赫惟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,她提前给秦雨打了招呼要回来吃晚饭,被提醒到门口的时候买一桶酒精回家。
晚上秦雨炖了鱼头,这东西得边炖边吃才香,秦雨知道赫惟喜欢吃鱼,之前参照网友教学的步骤做过一次给赫远征吃,收获五星好评,剩下的半颗就一直搁在冰箱里,就等着赫惟回家的时候做给她吃。
赫惟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小区,一路上的堵车让她有时间深入思考纪远军和纪念家居的联系,却忘了回复纪柏煊的微信消息。
她一边往家走,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固定下来纪远军和张腾等人的犯罪证据,全然没听见包包里的手机响铃。
刚打开家门,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味。
秦雨和赫远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听到开门声,同步回头,秦雨更是起身去帮她拿包,让她方便两只手脱鞋。
感受到家的温暖,赫惟瞬间精神一振,把手里提着的酒精桶搁到餐桌上,低头去闻鱼头香。
“哇,好香啊!”
赫惟站在餐桌前,看着秦雨转身进去厨房,在灶台前忙碌,她走去沙发边将赫远征扶上轮椅,推他到餐桌旁。
锅里的鱼头炖得咕嘟嘟冒泡,汤汁浓稠,看起来色香味诱人。
秦雨在厨房里回头看了她一眼,笑说:“快去洗手,我来盛饭。”
赫惟点点头,“我今天想陪爸爸喝一点,之前老纪……纪叔叔拿来的红酒还有吗?”
赫远征推着轮椅去找,“明天不是还上班么,能喝酒?”
“喝一点晚上睡得香。”
赫惟说。
赫惟洗完手回到餐桌前,秦雨已经盛了米饭出来,又抓了一把细碎的葱花和香菜撒在鱼头上,看起来色香味俱全。
“尝尝看,我在网上学的,看看合不合你胃口?”
秦雨夹了块肥美的鱼肉到赫惟碗里。
赫惟愣了愣。
这是秦雨第一次给她夹菜,也是这么多年以来,除了程茗以外,有第二个人给她夹菜。
从前和纪柏煊生活在一起,纵使关系亲密,纪柏煊时常提醒阿姨根据赫惟的口味做菜,可是给对方夹菜这样日常又温馨的行为,在从小被餐桌礼仪教育过的纪柏煊那里,一向是不被允许的。
甚至于有时候程茗做这样的举动,会令他眉头紧皱,一时间难以下筷。
对一些瞎讲究的家庭来说,这一行为是不卫生的。
但对于赫惟来说,这是表达关心表达爱的重要方式。
小孩子都是有父母帮着夹菜的。
而如此简单的这一待遇,赫惟等了二十二年。
是这一刻,她才真的感觉到她是有家的,而在这个家里,她不只是一个曾经帮母亲躲过死刑的工具。
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是她们心里记挂着的,深爱着的女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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