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预兆,没有征兆。
像是突然崩塌的倦怠,老树轰然折断。
桌板成了无辜的受害者,被吓得满地乱滚。
院墙被砸,老树轰然一倒,李长青无语到想笑。
他挤了挤右眼,把即将滑下来的汗珠压平,接着用下唇盖住上唇,往自己脑门呼了口气,吹了下额前挂着汗的头发,算作给自己一丝清凉,好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。
结果听见老妈在院门外惊呼。
再瞧桌板已然逃命至门框。
门框经年累月经历潮湿和干燥,里头塞满了白蚁和木蠹虫,如今能勉强站在这都算是虚假繁荣,绝对拦不住那木板。
当然也扛不住人撞。
李长青偏头呸去嘴里不慎含进去的木渣,刚想问老妈吓到没,这才瞧见那个年轻女人。
在这个被暑热困住的日子里。
他身在废墟和尘埃里,迎上她直白的目光。
听见她叫了自己的名字。
凭心而论,李长青认为这是个美女,鼻子是鼻子,眼是眼,白得像雪一样,好看。
但是。
李长青很快从她脸上挪开视线,看向陈兰,“妈,这位是?”
陈兰应该是没听见这句话,喊着“哎哟”
就过去给儿子拍身上的灰尘。
“哎,妈,别拍了,我自己——”
李长青被拍得piapia作响。
细小的灰尘重新扬起,在阳光下化作细小的光点四散飞舞。
他只好眯起眼,视线变得狭窄且模糊,捕捉到那个年轻女人正凝望自己,不是好奇或是嘲笑。
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审视。
视线在混沌的灰尘中短暂交汇。
接着,竹听眠低下头,轻笑出声,随后缓缓地呼出一口气,再抬起脸,她的微笑停留在礼貌的尺度上。
她往前一步,做了自己很好奇的事。
伸出左手戳那个门框。
随着指尖的力气压下去,残渣窸窸窣窣下坠。
手感果然很脆。
“姑娘,我家能做门框。”
陈兰立马说,听起来真的很怕她不满意。
竹听眠抬头打量整个院门,随着她视线划过,身边这对母子也稍微让了一些,力所能及地做些什么。
“能修吗?”
所以竹听眠只问了一句。
“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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