吗?
她慌得眼前都微微眩晕,咬住舌尖勉强镇住心神,缓缓抽出那一张薄纸。
“维大齐文熙十五年八月戊申日,子逢之谨遥祭家父。”
……
“子奔走在外,愧仪不丰,冀公陟降,鉴我感怀,伏惟尚飨。”
这分明是一篇祭文!
京仪突然明了,仿佛窥见季明决最隐蔽的秘密,正要将祭文放回原处,屋外却传来极冷淡的一声:“殿下在看什么?”
季明决本在视察河道的疏浚进度,陈运却匆匆赶来,道长公主强闯进他的书房。
他不明所以,但还是抛下一堆公务赶回来,一眼便见她手中拿着他今早写的祭文。
此次赈灾的经历勾起他关于父亲的回忆,今日正值父亲逝世十周年几日,他一早起来就略感清冷萧瑟,随手写下一篇祭文,事后却觉不妥,只压在笔架下待事后处理。
随后他就看见那篇祭文,被捏在长公主手中。
季明决掩上门,一步步缓缓走进,面上阴冷毫无表情。
京仪愣愣地与他对视,一时间喉头涌上许多话,想质问他赈灾一事、想让他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、想告诉他自己无意冒犯先人……
然而她最终只一言不发。
季明决轻轻抽走她指尖的那张薄纸,冲着门外冷声道:“送长公主回去。”
他可以包容长公主的小打小闹,但旁的事,不容她胡闹。
门外的陈运和锦衣卫都进来,低声下气地劝她先离开,京仪被他冰冷的眼光刺得没力气质问,只失魂落魄地登上他派来的马车。
……
马车行驶在雨嘶嘶的黄昏中,窗外送来些许凉风,带得车帘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她的脸。
京仪仿佛毫无知觉,只愣怔地望着窗外。
直到马车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。
车外传来些许吵嚷声:“滚开!”
“不许靠近!”
京仪擦了擦脸上的清凉,放下车帘,皱眉问道:“出了何事?”
锦衣卫隔着车帘回答道:“殿下,车外集结了不少流民,臣护送您先行离开吧。”
车外的吵嚷声此起彼伏:“求小姐救救我们!
求小姐救救我们!”
她心底本就又肿又涨,被这些难民似哭似嚎的声音扰得更是不安,干脆掀开帘子道:“所有人,都跟在我马车后面,我会给你们粮食的。”
那两个侍卫已经来不及阻拦,那些流民立马指着她道:“就是她!
就是她!
她有钱有粮食,她就是那些拆骨扒皮的人!”
冲突瞬间而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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