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帝驾崩前刘信陵被人参了一本,如今赋闲在家,虽时常过来看望京仪,京仪却向他开不了口。
她不知心中何时有了这样的念头,只有季明决能救她,连最信任的刘信陵都无能为力……
长公主愣怔地看着那银蓝色的明月,眼前逐渐模糊,爹爹与娘亲的面容交替出现。
一会儿是娘亲拉着她的手,温柔笑道:“有事便去寻你逢之哥哥。”
一会儿又成了父皇庄重肃穆的提点:“必要时,任何人可杀之。”
京仪心乱如麻,她始终不明白父皇那句话是否针对季明决。
若说是,可父皇偏又让他辅佐时修,还有父皇留给她的物件……若说不是,长公主心中的不安却始终萦绕不去。
白日抄写了太多经文,此时混杂着行宫深处隐隐传来的诵经木鱼声,那些梵文也一个个在她眼前扭曲变形。
长公主被烦扰得头痛欲裂,终于自暴自弃地扑倒在被褥中。
冰凉的液体沁出好大一块,长公主才强撑着匆匆起身。
她挽起稍显杂乱的长发,坐于书桌前。
信想必已经送到几日,京城中却迟迟没有动静,她连阿弟的面都见不着。
她不能坐以待毙,既然只有季明决能破局,她必须牢牢抓住他。
逢之哥哥亲口承认过喜欢她,可京仪生长在深宫中,见过太多廉价的喜欢。
当感情要为政治利益冒险时,她不敢把全部赌注压在口头承诺上,至少要先试探一番。
长公主提笔,不再像数日前那般字字客套句句斟酌,飞快地写完三页信纸。
放下笔,京仪忍不住叹了口气,其实她心底也是信任逢之哥哥的吧,否则怎么会那日的信写得字字艰难,而这封信却分外流畅。
一时间,她竟分不清哪种口吻才是自己的真实所想了。
收回心思,目光又落到一旁绣篮中的针线上,长公主目光微动,暗下决心。
当一切完成后,京仪在心中默默向父皇娘亲的在天之灵告罪,以求父母原谅她在孝中的放肆行为。
然而就算此事违背孝中规矩,她也必须去做。
只因她真的,再承受不起失去阿弟的痛苦了。
……
前线战事虽然吃紧,但季明决还是将战事委托给军中信赖之人后,匆匆赶回京城。
先帝驾崩、新帝登基的过渡之期,他必须亲自在京城盯着,以免出任何乱子。
他一路匆匆,踏雪溅泥而行,几乎是日夜不歇,跑死驿站中最顶级的宝马也毫不怜惜,只为快些赶到京城。
只有这日收到一封京城来信时,他才稍稍放慢速度。
能让不要命的郎君稍作歇息,甚至面露笑容的信,自然只能来自长公主。
陈运跟着主子玩命似的跑了几天,终于能喘口气,心中对长公主殿下感激爱戴不已。
只是殿下不是数日前才送了封信前来吗,怎的这么快又来一封,难道是京城出了什么事?
季明决本也如此以为,但他第一眼就看到抬头的“逢之哥哥”
几字,铁石心肠竟泛出几分欢喜来。
小姑娘一改前次的生疏守礼,通篇口气软乎乎地向他撒娇,透过那些字眼,他几乎能想到小姑娘埋在他怀中,蹭着他肩膀耍赖的娇气模样。
这般娇滴滴、受不得一点委屈才是他的长公主,而不是那个神情疏离冷漠,只会在道别时只说一句“祝君安好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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