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不认识她,不过,没有她,应该就没有你们的诞生。”
塞赫梅特盯着安鹤的眼睛,“安宁告诉我,黑雾会吞噬这片土地。
所以她问我,你做好准备了吗?”
安鹤放在沙发上的手一下子攥紧,一股电流从尾椎骨攀上她的脊背,在她沸腾的思绪里撕开一条裂缝,直冲大脑。
她张了张嘴,奔涌的思绪太多,反而让她无法组织好语言。
“我选择相信她。”
塞赫梅特缓慢地开口,语气淡然,却如楔子一样锋利,“我一直在做准备。”
准备吗?太多的信息在安鹤脑海中划过。
那些罔顾人权的复活实验、铤而走险的舱茧计划,甚至是不计损失的开荒,仿佛都成了塞赫梅特准备的一环。
一个领袖,略过了温和的劝服,完全不顾个人的牺牲,强势地想要撕开死亡的围追堵截。
就因为一句话吗?这些,也是维。
稳的说辞吗?安鹤突然,没有办法下定论了。
“我做过很多事,受到过很多阻拦,然后发现,等待别人让步毫无意义。”
塞赫梅特转过身,看向安鹤,“我永远不会做温和的人。”
在虚化的视线里,塞赫梅特红绒的披风闯进安鹤的眼睛。
安鹤回神,她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圣君的面部表情上,从未注意到那抹披风。
红色的衣角如黑夜里的火焰,在高塔上不遗余力地燃烧。
塞赫梅特说:“我希望,你也不会。”
安鹤克制地仰起头,她永远不可能像塞赫梅特一样残忍果断,但,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以第九要塞重视每一个人的言论,来反驳圣君。
牺牲是必要的吗?所有人共同存活是无法达成的吗?
如果答案为否,那为什么崇高的理想者总是走向死亡?
安鹤甚至不知道,激进的刺猬和安稳的沙鼠,哪一个才能活下来。
安鹤毫不掩饰的震惊落在塞赫梅特眼里:“你知道这些战士归属的组织,我为什么取名英灵会?”
安鹤摇头。
“我始终认为,这场浩劫注定都会牺牲许多人,或许我也是其中一员。
身死者,只会留下魂灵。”
塞赫梅特说:“但是,谁愿意主动牺牲呢?劝说她人牺牲的过程漫长无效,不如由我来指定。
所以那些和你一样接受过思想植入的战士,信教者,为长生不朽牺牲,不信者,为钱财荣誉牺牲。
实际上除了忠诚,思想植入从未给你们灌输以明确的目标。
宏大的目标太虚假了,我不过是煽动你们的私欲,强化你们的经历,编造一个美梦,你们便拥有了破坏一切的力量。”
啊,难怪。
难怪安鹤并不觉得第一要塞的士兵有什么高尚的觉悟,却表现出不畏惧牺牲死亡的恐怖力量。
私欲被催发到极致,竟然比脱离个人谈宏大理想更有爆发力。
欲望才重要。
第一要塞没有高尚者。
真正追寻长远生路的,或许只有塞赫梅特一个人。
安鹤原以为这座城邦更加先进,技术在飞速迭代,实力在迅速膨胀,可是,塞赫梅特却反向将社会生态压缩成最原始的模式。
她根本没有寻求社会发展,而是在寻求存活的道路。
安鹤放在沙发上的手暗自收紧,在软和的绒面上留下褶皱。
她想起思想植入时研究员询问的那句话,于是也询问塞赫梅特:“圣君,那你信教吗?”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!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,请尝试点击右上角↗️或右下角↘️的菜单,退出阅读模式即可,谢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