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好比现在,刚过完二十三岁生日的她,昏迷醒来,发现自己在一个坟坑里。
离谱。
有一种淡淡的死意。
安鹤无数次确定——她有病。
多梦,幻听,幻视,昏迷,自言自语。
她拥有着无可比拟的罹患精神病的潜质,尽管没有医院为她做出确切的诊断。
算了……来都来了。
土坑很高,安鹤用手指紧扣住边沿的泥土,手脚并用,费了点力气才翻出去。
所处的地方是一片荒芜的平原,整个天地被笼罩在一层厚重的灰雾中,像过滤了所有的色彩,满眼只剩下黑色和灰色。
大幅运动导致她吸入更多的黑色颗粒,胸腔火辣辣地疼,她意识到,这些粉尘有毒。
而这样流动的微粒遍布在荒原上的每一处。
没有生物,也没有声音,只有正前方有一片干枯的林子,枯瘦的枝桠绝望地指向天空。
这已经不是她所生活过的世界。
这是哪里?
肺部开始胀痛,安鹤在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处境,当务之急需要先处理空气带来的不适,再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。
她捡了块锋利的石头,割破短袖的袖子,绕过脑袋套在了鼻子上,隔绝了一些尘土。
她还穿着昏迷前那套衣服,黑色短袖,纯棉的居家长裤,长裤上被蛋糕沾到的痕迹已经没了。
比较糟糕的是,她光着脚,没穿鞋,脚心踩在砂石地上,很快就被石子儿硌出了紫色的瘀痕。
安鹤动了动自己的脚趾,以便避开那些尖锐的石头。
她并非一点都不害怕,只不过比起梦魇和昏迷带来的困扰与折磨,到一个未知的世界,对她而言反而是种解脱。
很奇怪,这里的空气如此难闻,气氛也诡异,却让安鹤无端静下心。
犹如齿轮终于被放置到合适的位置,咬合,开始滚动。
让她怀疑自己是否生来便属于这片荒土。
林子里有东西晃了一下。
安鹤余光瞥到了一抹红。
她终于百分百地确定自己疯了。
那刚刚在梦中出现的红衣女人,如今就站在枯黑的林间,像一只火红的狐狸。
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,朝安鹤招手。
安鹤看到那女人的双唇轻轻开合,没有听见声音,却无比确定,女人在喊她的名字。
装神弄鬼!
安鹤光着脚冲了出去。
她感受到脸上的棉布阻碍了她的呼吸,脚下传来尖锐的刺痛,安鹤却越跑越快,这是好事。
她能动,不像梦里那样被禁锢,管它是幻觉,是癔症,是鬼怪,既然她能动,就要抓住这个女人,掐着对方的脖子问问,为何缠着她不放,把她好好一个大好青年,给逼疯了。
大不了,同归于尽!
红衣女人瞧见了安鹤的动作,略有些吃惊,她将搭在前肩的卷发拨到身后,随后抱着双臂倚在一棵树上,脸上露出被挑起兴致的笑容。
安鹤瞧见了女人的笑,又升起强烈的不安。
只要看这张脸,她的脑海就自动升起危险的信号。
安鹤逐渐拉近和对方的距离,终于一脚踏进枯林的边界,这里的粉尘颗粒更加浓厚,本就昏沉的光线被直插云霄的枯木一挡,能见度骤降。
在她靠近之时,女人转身绕进了树林,只一眨眼,隐入枯林不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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