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啊。”
丁羽暗暗磨牙,当初她套话,师父倒是撇得一干二净,好像他认识的这些女子都是普通朋友一样,根本没提这事。
桂菱并未觉出她的酸意,倒是身边琴仆看了她一眼,又低头侍立。
桂菱说到这里,脸又热了几分,却泛起了一抹微笑。
她有些不好意思提,但她性子单纯至极,此事又已经过去,如今故人之徒既然问她,她愿意讲给她听。
“我想了好多天,要不要向君兄说。
始终开不了口,便想弹一首曲子给他,不过还没等我准备好,有一天他邀我赏曲。
一曲奏罢,我便知他对我无意,于是绝了心思,只视之为琴友罢了。”
于她而言,其实好像也没什么两样。
桂菱一心只扑在琴上,对情爱本就懵懂,初起之念被及时打断,也没觉得如何伤心,此时说来分外坦然。
丁羽正欲问,你怎么从琴音听出来的?一想她以为刚才是自己在弹琴,这一问怕是要露馅,赶紧咬住舌头,止住了问话。
桂菱想起当年那曲,生出喟叹之意,向丁羽微微笑道:“你是心有思慕吗?我方才听你琴音,缠绵热烈,令人好生羡慕。”
丁羽脸上一热,心中却想,这可不是我弹的,是师父弹给我听呢。
她于此道一窍不通,刚才听着耳热,还当是自己想多了。
现在听桂菱这样说,才知道师父琴艺高超。
那后一曲呢?丁羽眼睛一转,问道:“前辈可知道后一曲的曲目,师父教我弹,却没说名字,我至今不知道曲名呢。”
桂菱笑道:“哪有什么曲目,这必是君兄随意而弹,随心而发之作。
难得他事后还录谱传给了你。”
说着不由又喟叹,“由琴音听心音,君兄磊落潇洒,人中之龙,你已得了他真传,那一曲竟能乱我之耳,叫我认错了人。
我不知他为何会因修炼之事落下那样的心结,做出那等事来。
我门中师兄也因此丧身,因而我求师父将入牢的机会与我,想亲自问一问他。”
“那……”
“我没有问。”
桂菱轻摇臻首,神色黯然,“我去了,见他那样,突然想,能问出什么呢,他俱已承认,若有隐情,还能对我说吗?我只想听他再抚一曲,才知他变成何等模样。
可他,可他,又如何能再弹给我听呢……”
丁羽张口结舌,一时间想要叫出来,又想笑出来,又想哭出来。
琴音便是心音,她虽不懂,可桂菱能从听这两曲便认出师父,她的话,还能假吗?
方才那一曲尽显磊落心胸的人,不是她丁羽,是她师父君洛宁啊。
桂菱原是受了师门之命,暗中护送本门弟子回营地。
因着这琴音才寻来。
她年岁老大,仍是天真性情,被丁羽套话尚不自觉,反觉得一吐心中郁郁,心情好了许多。
她也不问丁羽要往何处去,只要过那张鹤羽琴,抚摸良久,叹道:“心绪不宁,不是弹琴之机。”
又将琴还了丁羽,翩然而去。
丁羽也怔了很久,才重新联络君洛宁,君洛宁不知她们聊了什么,不过知道桂菱的性子,笑道:“阿菱性子单纯,你糊弄过去没有?”
“她以为我得了师父真传,倒是没怀疑什么。”
丁羽有冲动想问他,你的琴心未变,有些事真的是发生过的吗?
可是她不敢问。
上次君洛宁警告,她已知道,师父极反感她对当年事的追寻,以他之意,若不能接受他的过去,那也不必有现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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