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地区的下级官吏就是这样,总摆出一副丝毫不讲卫生的邋遢姿态。
虽然朝廷对于下层官吏的衣冠整洁问题也曾有过严格规定,可是如果不是皇帝巡行路过,谁又去理会呢?除了这份公职,他们每天还要干点农活维持生计呢,哪能有那么多的讲究。
整整两天没有所获,到得第三天早上,婴齐仍是一早起来,洒扫庭院。
正是平旦时分,天色已经亮了。
驿置的其他小吏也不敢晚起,院子里炊烟袅袅,在烧早饭。
吃过早饭,他又焦躁地等候,可是这一天也没有收获,他开始失望了,甚至相信,要么江充还没有派出使者,要么使者走的是万年驿。
他有些担心一介武夫的郭破胡能否妥善处理好这件事,虽然他早已刻好了一个&ot;水衡都尉&ot;的印信,让郭破胡带上。
但是无疑,如果由他亲自查看文书上的封泥,临时摹刻比较保险。
谁知道江充会不会改用别的印信呢?他望了望天色,已经是日下仄时分,正是无奈之际,突然听见马蹄声响,他抬头一望,从长安驰道方向奔来一匹黑马,马背上坐着一个灰衣小吏。
他心里不禁砰砰直跳,本能地感觉到,这或许就是自己要等的人。
六
那小吏也不下马,直接驰进了院子,大声呼道,给我换马,有紧急文书送往云阳。
云阳,那不就是甘泉宫么?婴齐心里一喜。
这小吏真懂得作威作福,迫不及待地宣扬自己所送文书的重要,以此显得自己多么有身份。
婴齐马上应道,足下请下马,先进驿置用饭,休息一夜,明日再出发。
他心里好生欢喜,这邮人来得正是时候,如果早来了,他不肯过夜歇息,倒怕没时间和机会能盗得他的文书。
那小吏的腰上系着一个黑色丝囊,上面印着赤色和白色的花纹。
婴齐瞥了一眼,心里砰砰直跳,有点紧张起来,原来寻常奏报文书才用黑色丝囊包裹,如果黑色丝囊上有赤白色的花纹,那就表明此文书异常紧急,一般边境有急,发下的文书才用赤白囊装裹。
象这样的文书简直都不用拆开看,就知道太子要倒霉了。
但婴齐转念一想,江充用紧急文书囊装密奏文书,傻瓜都知道上奏的内容非同小可,如果有极大的奸谋,何必如此招摇?他心中颇为奇怪,但是不管那么多了,总之先看了再说,如果不抄得一份文书的附件,太子又如何会相信?如果他不相信就不肯孤注一掷地发兵,那么要杀死江充,就真的遥遥无期了。
想到这里,他谦恭地笑道,什么急事,用赤白囊装裹文书。
那小吏骄傲地说,江都尉关于巫蛊案的奏文,自然要紧急了。
这事关系到皇上的御体安康,还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呢。
婴齐笑道,那是那是。
江都尉是天子的忠臣,他的文书自然比什么都重要。
足下在水衡都尉府当差,真是前途无量啊。
我们这些人就不知何时才能熬到这福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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