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体弱多病的皇帝,杀戮的心态总是要缓和一些的罢。
他自我安慰地想,于是他对着李女媭点点头,默然不语。
九月就要结束了,天气逐渐有些凉意。
在当今皇帝的元封六年以前,也就是大约二十年前的这时候,天下各官府都要准备封印,回家休沐过新年了。
那时是以十月为新年的,时常还会大赦天下,赐百姓长子爵级,女子牛酒。
现在却不一样,豫章县县廷正着急等候长安的报文,今年非常奇怪,关于捕获卫府剽劫案案犯韩孔,供词连逮广陵王的爰书,早送达长安的廷尉府,爰书中请求遣派大吏,穷治此案。
可是将近三个多月,竟然没一点儿消息。
以邮车送信给长安豫章郡邸的官员打听,却得知皇上将此案文书留中不发,只让廷尉府给豫章县下令,将案犯韩孔就地斩首,牵连到的卫府一些亡命贼盗包括小武的弟弟也都弃市。
至于广陵王刘胥,则&ldo;有诏勿论&rdo;,也就是皇上这次装聋作哑,放过了他。
也许皇上念在毕竟是自己亲儿子的缘故罢。
此外,嘉奖文书也递到,命令沈武由行县丞事改任为真。
现在关于逮捕朱安世,请求廷尉以槛车征往长安的爰书也已经送去了一月,仍然没有报文。
小武在县廷里真是如坐针毡,他屡屡在晚上做恶梦,梦见自己的弟弟去疢,满面血污地斥责自己,眼光还是那么蛮横粗暴。
再就是时常恍闻外面鼓声响起,有长安诏书到,宣布以矫诏及丢失二千石长官罪,逮捕王德和沈武,立即枭首豫章市。
所以这一个月来,对他来说真是度日如年,半夜惊醒总是汗出沾背。
他的父母也因为他把同产弟弟送上了刑场,而对他不理不睬。
他有时想,在这样冷漠的家庭氛围中,如果这次大难不死,应该立即娶个妻子,以遣寂寞。
他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,半夜醒来,常被情欲折磨得辗转反侧,这时他眼前会浮现出靳莫如的倩影。
他想,靳莫如该是对自己有好感的罢!
近来她几乎每天要来县廷,有时是闲谈,偶尔向他透露她哥哥的书信内容,说哥哥本来催促她束装,先回长安,她自己却决定等诏书下,随朱安世的槛车回去。
而且她已经央求哥哥,希望廷尉府让豫章县派县丞押送。
她甚至暗示他,她原先的丈夫高辟兵根本就不能人道,她完全是守了两年的活寡。
她在言语之中也经常不掩饰对他的钦佩。
天!
小武在黑暗中喘了口气,妈的,有这么个玉人,偏偏那个肥猪不懂得享用,简直是暴殄天物。
也许他这次死在乱箭下,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。
而那个美貌的女人应当属于自己。
他这样想着,年轻的肉体,一下子完全沉浸在虚幻的快乐之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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