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珂不答,只是一个劲地埋头吃面。
见闵珂不接招,黎因反而兴致来了。
“在生物学中,所有物种的存在,归根结底是为了自身,你知道最原始的繁殖冲动来自什么吗?”
如果不是他们刚进行了人类繁衍所需的必要步骤,单凭黎因的语气,就好像这只是他在饭桌上随便提起的学术问题。
闵珂的耳朵更红了,却不得不提起精神应答,他思索几秒:“基因的自私性?”
感受到闵珂试图把话题拖回正轨的黎因,冲闵珂笑了,笑得十分招人:“错了,是爱。”
“基因的传递只是表象,生命的本质是寻找彼此。”
黎因把一次性筷子拆开,又并在一块,“柏拉图在《会饮篇》里说,爱欲将一分为二的人重新缝合,使他们成为一个完整的生命。”
黎因抓住闵珂的手,将他掌心翻开,指尖摩挲着上面残留的伤疤,让闵珂感觉到轻微地痒,他们掌心相贴,黎因声音极轻:“你看,合二为一了。”
闵珂本来闪躲的视线,慢慢变得集中,落在黎因脸上,看着眼前人说出近乎表白的浪漫爱语:“……所以。”
“所以人与人之间的爱情,是基因的冲动,生物的直觉,人类又让它成为了信仰。”
黎因话音一转,“这么伟大的事,你不必感到害羞。”
等黎因的手从闵珂掌心上撤离,闵珂原本只有耳根发红,现在整张脸都红了。
闵珂看着低头吃面的黎因:“怎么感觉你变成了一个老手。”
险些被面汤呛到,黎因哭笑不得道:“什么?”
闵珂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面:“很经常说情话的样子。”
黎因还未说话,闵珂自己就叹了口气:“算了。”
“怎么就算了?”
黎因挑眉,觉得自己被无端指责,妄加揣测了。
就像良家爱上了浪子,闵珂只能故作大度:“没关系,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。”
“你在吃醋吗?”
黎因说。
闵珂没说话,只是把黎因喝过的酸奶拿起来吸了口,等放下酸奶时,黎因清楚地看见吸管上有个深深的牙印,正好在他含过的位置。
如果不是场合限制,黎因怀疑这一口怕是要啃在他嘴上。
吃过早饭,他们回到医院,确认孩子的情况不再危险后,又等到了中午,才等来村长夫妇。
这对夫妻显然熬了一晚上没睡,在跟医生交流过孩子的状况,得知昨夜要是没及时送医,真有生命危险时,村长妻子红着眼眶,哽咽地摸着孩子的脸,扭头对闵珂说:“我们欠你一条命。”
“如果不是你,我的孩子恐怕……”
她来到闵珂面前,竟要朝他跪下。
闵珂皱眉,立刻伸手扶住:“别这样。”
妻子抹着眼泪,一旁的村长却面色复杂。
村长此刻的心情实在难以言喻,他们坚信闵珂是不祥之人,会害了村子,闵珂至母亲去世后便离开了村子,六年来都不怎么回来,未必没有村子里流言四起的缘故。
而现在,将他们孩子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人,是曾经被他们不公对待过的闵珂。
“昨晚,巴图长老说了。”
村长艰涩开口,“如果孩子安然无恙,他愿意为你母亲补上覆雪仪式。”
病房仿佛一瞬间静了下来,连村长妻子的哭泣声都变轻了。
黎因皱了皱眉,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,但显然氛围不对。
闵珂垂下眼,过了几秒后,才说:“不用了。”
村长愣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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