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亲人,也会一样喜欢她。
毕竟他们血脉相连,休戚相关,天然便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。
又一起长在王氏门下,日夜相处,同气连枝,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。
哪怕长大了,也会是彼此最亲密的人,永不改变。
可是……
她长大了,嫁了人,便少能回家了。
王令淑忽然觉得,眼眶干涩得发痛。
她又想起了八年前的中秋节,大家难得团聚。
作为家中最小的女郎,王令淑周旋在诸位聚少离多的亲人身边,花蝴蝶般撒娇聊天。
父亲在忍笑,伯父在大笑。
大兄佯装严厉,让她多少稳重一点。
三姐姐剥了松子,投喂小动物似的全塞进她嘴里,让她少喝点酒。
……
九姐姐斗诗输给了她,正在生闷气。
十兄拿象牙筷子击打银盏,一边放声高歌,一边指挥她拿几个琥珀碗来合奏。
过去的记忆历历在目。
随着时间的流逝,不但没有变得模糊,反而变得越来越鲜明,越来越清晰。
只要闭上眼睛,那些生动的画面就在她面前展开,每个人都是过去的样子。
可睁开眼睛,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只有空荡荡的、黑黢黢的屋顶,空气中淡淡的霉晦味,提醒着她早已过去了八年。
足足八年之久。
王令淑又闭上了眼睛。
窗外的细雨密密麻麻,像是数不清的银针般,隔着窗户将寒意刺进来。
王令淑的膝盖酸得发胀,疼意撕扯神经,和脑海中欢快的画面混作一团,一时之间分不清此身在何处。
直到天渐渐亮了。
屋外响起侍女忙碌的脚步声,没一会儿,帐子被掀开。
“夫人,该起了。”
侍女银瓶的声音冷淡地响起,也不等王令淑应答,便伸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推起身。
另一只手挽起纱帐,任由阴晦的晨光照入床帷,落在王令淑惨淡的面上。
即使光线阴沉,也能看出是张美人面。
只可惜,太过憔悴了。
已经看不出一丝一毫美人该有的神采。
只剩枯槁的骨头架子,双眼黯淡,面容麻木。
像是阁楼里经年不见光的霉旧宣纸,风一吹,雨一打,就会消失在烂泥地里。
银瓶对此见怪不怪,只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嫌恶。
她一板一眼说:“今日是中秋,须得夫人接见客人、清点礼单、安置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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