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仍是这般风度品格,丝毫没变。
可话在王令淑喉间绕了一圈,她却没办法直接说出来,事到临头她还是信不过崔礼。
毕竟崔礼再如何君子之风,到底是个人,是人便会趋利避害。
她这件事是在拖崔礼下水。
“我思世兄良久。”
王令淑的眼底泛出水泽,情意绵绵地看着他,仿佛想靠近却不敢,“我与谢凛夫妻不睦,我在谢家一日也呆不下去了。
世兄,看在我们从前的情谊上,你帮帮我……”
见王令淑没再勾缠,崔礼仍旧正襟端坐。
他微微蹙眉,眉间有几分思量。
“莫哭。”
崔礼的语调温柔了很多,虽然没有触碰她,却已经是在安抚她,“我们少时相熟,两家门庭往来频繁,自然情谊非泛泛。
若有什么难处,我必然会帮你。”
他说了这么多话,却无一字往风月旖旎上靠。
王令淑心中涌出隐秘的难堪。
但眼下却没工夫多想。
“我想与谢凛和离,他不答应。”
她取出衣襟内小心藏着的账簿,账簿已经仔细包裹好了,看起来像是一沓纸稿,“我搜集了些东西,你替我交到王家去,好不好?”
她本想装□□慕崔礼多年而不得,扮柔弱可怜博取他的同情与怜惜……
然后顺水推舟,连哄带骗,告诉他只有把这个交到王家,让自己顺利和离才能与他长相厮守。
崔礼或许无意与她厮守,但哪一个正常男人,被仰慕的可怜女子这样哀求时能拒绝?
可崔礼全然不接茬,她只能直说要求。
王令淑已经没把握,他会帮她。
崔礼的定力,远比常人强。
更何况,他从前可是名贯淮左的崔家玉郎,博学多才、长于辩论,这世间聪明人加在一起,也不敌他半分风采。
这样聪明卓尔的人,不会被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言语哄骗。
王令淑失落地松下肩膀。
“好。”
纸包被崔礼接了过去。
青年神情认真,仔细将纸包收入袖中,这才看向她。
他克制温和的视线扫过她周身,很快收回,斟酌多问了一句:“额头上的伤,是被打的吗?”
现在的王令淑根本不在乎自己面容如何,穿着如何。
所以梳妆时,也没有让玉盏遮掉伤疤。
但此刻,她后知后觉感到了窘迫,几乎想要躲开崔礼的视线。
然而他几乎没怎么看她,此刻也是瞧着窗外被雨淋湿的翠竹,绝无冒犯她的意思。
“不是。”
王令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结束眼下的窘迫,她呆呆坐了片刻,忽然心下偏激地闹出一个念头,“但差不离了,我在谢家活不下去。
世兄,世兄,你万万要帮我送过去,我只有你可以……”
“世妹,我答应你。”
王令淑撞入崔礼的眼中,对方眸子静如清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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