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时,天边斜阳已经坠入天外,薄薄的夕照衬得院子越发清冷。
谢凛此人疑心甚重,身侧不爱放多少人伺候。
王令淑径直进去。
不出意外,谢凛坐在窗前看书。
大约是刚刚日暮的缘故,屋内尚未点灯,他微微蹙着眉,凝神借天光看手里的书册,认真到没有察觉她进来。
王令淑自己点了盏灯,放在窗前的几案上。
谢凛仍未抬头。
她自顾自在漆案前坐下,找了本书翻。
如今的王令淑心静不下来,看书反倒成了难事,她其实是胡乱翻翻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谢凛朝着她看过来,视线落在她手上,语气淡淡:“我记得你看不懂农政。”
王令淑忽略掉话中的讽刺。
她放下农书,温声说道:“少寒,郎中与你说我还能活多久?”
少寒是谢凛的字。
她嫁给他的时候,谢凛正是冠龄,可他偏偏既无父亲也无老师。
族中倒是有不少才学渊博的长辈,奈何这些长辈的眼睛是从不屑往低处看的,自然不会费神为他取一个表字。
王令淑旁敲侧击过许久,给他取了这个表字。
她没想太多。
只觉得谢凛的名字太冷,听起来怪孤清的。
那便取一个表字补一补好了,少寒,稍微寒一下好了,马上又是温暖的好时节。
其实如今想一想,于谢凛来说此举是羞辱。
旁人的表字都是位高权重的师长所起,提起时,还能装作不以为是地报一报师门家门。
而换做是谢凛,大概是不好意思说,自己的表字出自妇人之手。
但这么多年,也没见谢凛换……
姑且就这么喊着吧。
“谁跟你说这些?”
谢凛攥书的手有些紧,凝眉盯着她,“还是说,你来我这里发什么疯?”
“我自己的身体,我清楚得很。”
王令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,她语调也变得很温柔,就像许多年前一样,“我不大放心岁岁。”
谢凛没出声。
王令淑轻声:“马上就是她的生日……”
“马赛早已安排好,只等她生日时,陪着她出城去看。”
谢凛打断了她的话,声音立刻冷下来,“勿再胡思乱想,免得癔症越来越坏!”
“是胡思乱想还是确有其事,谢司徒难道还不清楚?”
她又恢复了素日的讥讽语调。
谢凛仿佛有些烦躁。
过了片刻,他放下了手里的书卷,冷淡瞧着她:“你要做什么?”
“我想出去透透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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