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四周太黑了,她不敢合上眼。
一旦闭上眼睛,仅剩的月光好似都会消散,无数回忆和杂念就会向她涌来,如恶鬼幽灵一般将她扯碎吞没。
王令淑一直熬到天色转亮。
听到门外有声音,她便立刻起身,果然看到了送饭食汤药和清水的婢子。
王令淑抓住对方的手,不等她挣扎,迅速问道:“玉盏呢?”
“奴不知。”
王令淑掀翻饭食,说道:“让玉盏来。”
婢子急忙跪下:“夫人勿恼,奴这就去为您送来一份新的饭食,您千万要吃一口……”
“我若不吃,你会受罚?”
王令淑不等她回答,又说,“你让玉盏来送饭,我自然会吃。
你若打算这么与我耗着,那便耗着,我不会吃。”
婢子哀求看王令淑。
然而王令淑眸子乌黑,面容苍白,透出一种僵硬麻木的冷漠。
婢子死了心,轻声道:“奴这便去通传。”
王令淑闻着饭香,又感觉到肠胃饥饿的烧灼感,颓然坐下。
她捧起一侧干净的清水,埋头喝了几口,才觉得恢复了一些力气。
她等了许久。
玉盏的脚步声才在门外响起。
“夫人。”
玉盏重新端来了一份饭食,面容苍白,嗓音轻柔,“是素粥,没放一点荤腥进去。
熬得软糯好入口,夫人应当吃得下。”
粥水的米香诱人,王令淑没再闹,端了粥水小口小口喝。
玉盏似乎是松了口气。
王令淑喝了小半碗,喝不下了,问道:“岁岁怎么样?”
“女郎她无大碍。”
玉盏的眸光似乎闪烁了一下,低下头去,声音轻得仿佛是心虚,“只是昨日落了水,天气本来就冷,又受了惊吓,夜里发了高热……”
王令淑手里的粥碗险些磕翻,好在玉盏似乎早有预料,接了过去。
“夫人何必与郎主置气,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?”
玉盏舀了粥水递到王令淑唇边,动作细致,出于真心劝说,“只要夫人低一低头,郎主有什么会不答应您?”
王令淑像是没听到一般。
玉盏犹豫片刻,又说:“女郎烧得昏昏沉沉,一直唤阿母呢。”
果然,王令淑身体一颤,苍白的唇紧抿。
她似乎彻底失去了喝粥的兴趣,又木木坐着,乌黑的眼眸没有焦距,像是蒙着一层雾气。
“女郎这么小,病得难受,自然只想着缩在阿母怀中。”
玉盏仍是絮絮说着,仿佛是心疼一般,兀自道,“这世上做母亲的,难怪是断然舍不下儿女的,这般招人怜爱!”
玉盏仍在说下去。
她原本就性子温柔,言谈细密,这些话像秋雨般落入人心中去。
王令淑仍是木木听着。
谢幼训自胎中不足,从在襁褓中就病弱得很,时常吃着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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