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如今身子刚保住,要不就先回去休息……”
姜稚月摇了摇头,竭尽全力张了几次嘴,艰难找回自己顫抖的声音:
“褚大哥去帮忙吧,不用管我。”
褚屹沉默了一下,出去吩咐了句什么,进来后就也去了床边帮忙。
姜稚月肚子一阵一阵发緊,手指緊紧叩在椅子扶手上,努力强迫自己放松下来。
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,那种此前眼睁睁看着宋知淩被那群逮人包围时的,窒息和绝望的感觉,如惊涛骇浪般再度将她淹没。
她抱着自己的双臂,试图驱散浑身的冷意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房门再度被推开,姜稚月迟钝地抬头,见到门口的錦葵和琉璃,她的情绪再控制不住,忽然小声哭泣起来。
錦葵慌忙过来,一把将姜稚月抱紧怀里,也小声地哽咽:
“对不起公主,对不起,是錦葵回来得晚了,錦葵没能在您身边伺候您。”
姜稚月摇了摇头,早就泣不成声。
锦葵唯恐她再伤心过度,强忍着难过,轻声撫慰着姜稚月,见她情绪渐渐平稳下来,她接过琉璃手中的藥碗,小声哄道:
“公主先把保胎藥喝了吧,褚侍卫说你不太好。”
姜稚月闻言,看了眼床边那几人,应了声,接过汤药。
从小娇气的人,此刻也顾不上嫌苦了,端起来便一饮而尽。
喝过保胎药后,姜稚月感觉自己肚子舒服了些。
她猶豫了一下,指了指门口,示意锦葵和琉璃随她出来。
三人去了隔壁房间。
才一进去,姜稚月就迫不及待地问她们:
“你们此前去哪儿了?可是宋硯辞将你们关起来了?”
她潜意识里,希望是宋硯辞将她们两人关了起来,这样她还能有理由让自己去怨他,她的心里也才能好受些。
然而她瞧见锦葵和琉璃对视那一眼时的眼神,立刻就知道那个黑衣人说的才是真的。
姜稚月的心重重沉了下去。
“所以你们是被宋国大皇子掳去了?”
“宋硯辞救了你们?”
锦葵低低应了一声:
“那日驸马出事……我和琉璃就被掳走了,他们用我威胁三殿下,想让三殿下用你腹中的胎儿换我们的命。”
姜稚月握着锦葵的手猛地一紧。
难怪最初,宋砚辞想过让她打掉孩子。
而那次故意用锦葵在屏风后的身影威胁她,也是宁願让她误会他,也不想让她因为起疑心而担忧。
因为宋砚辞料定,她定然不会相信他会对她们怎么样。
姜稚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,眼泪渐渐模糊了视线。
她的心底五味杂陈,一时不知自己到底该作何反应。
锦葵见她这样,也不敢多言,默默将她拥入怀中,轻轻撫摸着她的背。
过了许久,隔壁房间的门终于响了。
姜稚月猛地站起来冲了出去,就见褚屹将薛神医送了出来。
她脚步一頓,站在门口欲言又止。
褚屹先是看了她一眼,回头对那薛神医略一躬身致谢,比了个请的手势。
等到薛神医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院门口,他才收了脸上的笑意,冷冷朝姜稚月看来:
“我知道你要问什么,殿下那口气是缓过来了,但仍未脱离危险,夫人还是先行回去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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