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后还在等您。”
尹北望半垂着眼,不带表情地轻声说。
抬舆上的齐帝怔了怔,似乎也意识到此举不妥,却瞬间挑出其中的合理性:“皇后的病,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俞贵妃是急症。
朕先去看看她,很快就走。”
太子接下来的话,让夏小满倏然冒了冷汗。
“去了,可能就出不来了。”
“放肆!”
齐帝恼羞成怒,脸红耳赤,怒拍抬舆的鎏金扶手,“朕的事,要你多嘴!
你母亲为何旧病复发?因你妹妹远嫁。
她为何远嫁?因你轻敌冒进,被人围困,叶大将军不得不从流岩调重兵去解围,结果丢城失地。
若非他死守重云关,耗得北人坐下来谈判,朕就成亡国之君了!
你这么温吞内敛的人,怎么会干出那么冒失的事?议和时,那个死掉的老家伙,听说你妹妹倾国倾城,非要给朕当女婿。
他真的好色吗?他缺岳父吗?他是要在朕的心头剜肉!
故意恶心朕!
索要的陪嫁装了好几船,那可都是民脂民膏。
你母亲是因你而病,你少跟朕在这阴阳怪气!”
尹北望面如古井,无波无澜,承接着劈头盖脸的痛骂。
“起驾!
去凝珍宫!”
齐帝走了,头也没回。
一个男人,真的牵挂一个女人,总会找到理由去看她。
哪怕是翻旧账,混淆是非。
尹北望枯站着,像被忽然间变得冰冷的月色冻住了。
良久,才继续挪步,神色恬淡,若无其事。
帝后是从何时开始疏远的?夏小满回想,似乎已经很久了。
皇后儿时是长公主的伴读,与皇帝青梅竹马。
她端庄持重,不说无脑奉承的话,也不做谄媚争宠的事。
几年前皇后凤体抱恙,容颜憔损,无法侍寝。
夏小满已经不是男人,但他知道,男人离了那事儿活不了。
夫妻离了那事儿,长久不了。
俞贵妃本就受宠,叶贵妃又是清高淡泊之人,于是前者一步登天。
皇帝也曾留恋年轻姑娘,可几天后,他还是会屁颠颠地回到俞氏身边。
有人曾听凝珍宫的宫女嚼舌头,俞氏为了固宠,会在床笫间做一些低贱的事。
当然,嚼舌头的已经没了舌头,成天在浣衣局搓衣服。
从前,帝后间有玉川公主这件贴心小棉袄为纽带,还能时常聚在一起谈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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