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听见这些声音,脑袋就嗡嗡作响。
他从十五岁就进入这所学校,至今已经五年了。
章老先生教的书,他大多能倒背如流,但是,章老先生讲的那些意思,他越来越觉得风马牛而不相及。
他每每提出疑问,但是章老先生总回答说,自孔子以来,学者都是这么解释的;要怀疑这些解释,就是怀疑孔子,怀疑孔子,就是怀疑圣人,而怀疑圣人是大逆不道的。
青年推开门,走进教室。
读书声戛然而止。
章老先生缓睁开他那似睡非睡的眼睛,瞪着走进门的青年,厉声道:
“庄周!
你今天又迟到了!”
“是的,先生。”
这位被称作庄周的青年回答了一声,同时向先生鞠了一躬,抬脚向自己的座位走去。
“慢!”
章老先生叫道:“庄周,你迟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,而且前天下午还逃学。
象你这样吊儿浪荡的样子,怎样去做王者的臣子呢?老实说,你是不是又跑到湖边玩儿去了?”
“是的。”
庄周回答说。
“嘻……”
学生们叽叽咕咕地笑了起来。
“都二十岁了,已经举行过冠礼的人了,应该成为一个有礼有节、堂堂正正的男子汉。
而你,整天迷醉于湖边,与鱼呀、鸟呀玩耍,象个童子似的。
庄周,你什么时候才能长成一个大人?”
章老先生问道。
庄周说:“先生,你想让我说真话吗?”
章老先生说:“当然让你说真话。”
庄周说:“既然先生让我说真话,我就索性当着师兄师弟们的面说一说我的看法。
我认为人还是永远不要长大的好。”
“先生,这种说法是完全错误的,”
从席地而坐的学生里站起一位年岁跟庄周差不多的少年,大声嚷道。
章老先生说:“惠施,发言必须经过先生的允许,我已向你警告过多次了。
不过,我平时总是告诫你们除了读书习礼之外,还要锻炼自己辩论的才能,因为当今天下,辩论已成为一种普遍的风气,甚至成为一位士能否胜任一国内政外交的重要的衡量标准。
庄周的说法固然是偏离圣人遗说的,惠施,你认为他的说法是错误的,那错在什么地方呢?你不妨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,同时要驳倒庄周的邪说,这也算是你们锻炼言谈辩说的一个机会吧!”
名叫惠施的少年接着说:“人怎么能不长大呢?人既然吃了五谷,就要长大,不长大就成了怪物了。
而且,如果天下的人都永远是童子,那由谁来种地,由谁来织布呢?天下的人类不都饿死冻死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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