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她说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……
不知为何,谢长离忽然就想起了当年那个小姑娘。
于她或许只是一念之善,于他却是足可铭记终身的恩情。
心善救人终究不是坏事。
他站起身,心中藏有温和,神情却冷肃如常。
“她不能留在京城。”
离开之前,他如是提醒道。
……
五日之后,耿六叔谈好了一笔新生意。
东家住在城郊豪奢的别苑。
蓁蓁照旧去耿六叔的院子改换装束,而后乘着马车出城,顺道将南桑藏在了马车里。
——那晚谢长离走后,她翻来覆去地琢磨了许久,觉得谢长离走之前的那句话是在暗示。
昨日去打招呼时,她特地说了要去城外,谢长离也未反对,甚至还说往后这等琐事自行安排即可,无需郑重其事。
蓁蓁印证了猜测,心照不宣地没再多说,今日便以京城不甚安稳为由,劝南桑暂且到城外找个地方藏身。
南桑也怕牵连了他们,自无不应。
此刻微风徐徐,半卷的侧帘外绿柳长垂,蓁蓁背靠软枕,染秋和南桑面对面坐着,各自瞧着远近的芳树山峦,在这春末夏初天暖气爽的时节里,竟有种乘车散心的轻松。
耿六叔坐在帘外,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车夫说着话,瞧见路旁有糖水铺子,便买了些给她们解渴。
糖水做得清爽甘甜,里头有软糯的红豆,一勺勺舀着倒十分可口。
蓁蓁在扬州时就极爱甜食,这会儿捧着糖水,眉眼间不自觉就泛出满足的笑,虽说胎记伤疤狰狞可怖,眉目唇鼻其实仍极美。
少年的装束穿在她身上,显得身姿尤为单薄,温柔安静地缩在那儿时,当真让人油然生出疼惜爱护之心。
哪怕是满腔愁苦的南桑,瞧着她这模样,也不由得勾起了笑。
她不知蓁蓁的身份,也从不乱打听,想着今后躲在京郊,未必有多少机会再见到这般温柔良善的女孩子,倒有些不舍。
忍不住琢磨起了能如何报答。
外头耿六叔等她们喝完,仍将空碗还回去,驱车去寻那东家——为图清净美景,那家别苑离官道村镇颇远,将附近的山林田地尽数买下,很是任性。
渐近别苑时,风景愈发悦目,道上也几乎见不到闲杂之人。
蓁蓁索性挑起车帘,慢赏风景。
直到几把板斧从道旁草丛里飞出,毫无征兆地砍向车轮。
旋即,嵌入车轮的板斧转到地面,颠得马车左摇右晃,发出木轴碎料的咔嚓动静,亦颠得蓁蓁和染秋险些惊呼出声。
与此同时,一伙壮汉窜出草丛,拦住了去路。
远近并无旁人,他们出现得毫无征兆,虽都是粗布短衫的打扮,看那精壮身形和悍厉神情,也不像寻常山匪。
——何况京城周遭哪有山匪?
车夫被吓得不轻,赶忙勒马,下意识看向耿六叔。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!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,请尝试点击右上角↗️或右下角↘️的菜单,退出阅读模式即可,谢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