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柳先生和洛槿初欣慰的是:两天之后,两人的药便初见成效,有几个症状轻的几乎是痊愈了。
这无疑让师徒三个大受鼓舞。
然而令他们不解的是:论理,那几个症状轻的几乎痊愈,症状重的也止了呕吐,这说明方子是很有效的,可为什么这些人脸上一点也没有欣喜之情,反而似乎更担心了呢?
疑惑之下,洛槿初自然要问一问,众人一开始吞吞吐吐的不肯说。
最后被洛槿初逼得急了,才告诉了她原委。
原来,时疫蔓延到乡村时,曾经有人发现当地一味叫做“又远草”
的药材能够治疗止吐止泻,当时大家欣喜若狂。
却不料没过几天,服了又远草的人就开始吐血便血,最后大部分都死亡了,只有极少数的人痊愈存活下来。
如此一来,乡下这里的人都知道又远草虽然治时疫,然而也是要命的毒药,所以除了死到临头的,想着横竖是一死,其他症状还好的人,并没有人敢再用这种草来治疗。
想也知道,那些死到临头的,身体又怎么可能扛得住又远草忽然彪悍起来的药性?所以到最后,用又远草治疗的人几乎是必死无疑了。
如今虽然大家的症状在柳先生和洛槿初的方子下得到了缓解,但是人人都害怕这又会像又远草那样,先治好了症状,接着就夺人性命,最后是空欢喜一场。
所以在效果没彻底显现之前,没有人能够开心的起来。
这个消息十分重要,又远草柳先生和洛槿初也是了解的,那就是普通的一味草药,是治疗腹泻的,效果也不是很好,所以很少用它入药,但是它竟然能要人命,这特性还没人知道,少不得两人要仔细研究一番。
如此一来,时间匆匆而过,转眼间半个月就过去了,二十几个时疫病人除了三个太重的最终没救回来之外,其他的倒是都恢复的差不多,不过身体肯定是遭受到了一定的损害,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了。
想当初周军及时离开了苏州,他走时时疫还没爆发呢,结果到京城后命都去了半条,何况是这些在苏州疫地附近的村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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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今看来,问题应该就是出在这又远草的特性上了,它本是治疗腹泻的药,但是效果并不大,乃是因为它起效缓慢,可是这一次的时疫之症,它却一反常态,疗效很快,恐怕其催命的地方也是在这里,因为时疫不同于普通腹泻,虽然它是以腹泻为主要症状……”
正是夕阳西下时分,简陋的棚子里,洛槿初正和柳先生白玉坐在一起,给又远草的“夺命”
原因作总结,还不等说完,就听外面有人叫道:“六姑娘,柳先生……”
“姑娘,是秦世子身旁的小厮路六儿。”
香草听见声音,出去看了下,就回来向洛槿初禀报。
“六儿,你家世子有什么事吗?”
洛槿初在屋里问,听路六儿道:“回禀姑娘,我家公子说了,请姑娘和柳先生即刻进城,也不求十分确切的药效,只要有效就好。”
听见这句话,洛槿初的心里便是一紧,连忙步出去问道:“可是疫症又严重了?”
路六儿苦笑道:“姑娘就别提了,爷进了苏州城,那个惨啊……唉!
偏偏还有不法商人趁机作乱捣鬼,不知为啥爷竟一直隐忍着,如今苏州城也有治疗时疫的药,百姓们用了之后,症状果然减轻许多,偏偏这药已被哄抬到天价,恐怕也正是因此,爷才盼着先生和姑娘早点过去。”
“苏州城也出了治时疫的药?”
洛槿初和柳先生对看了一眼,柳先生便沉吟道:“若说起来,这倒是好事儿,只不过他们竟然哄抬到天价,这太不该了,难道不知医者父母心么?”
“利字当头,父母都可以不认,何况父母心呢?”
洛槿初摇摇头,旋即笑道:“先生也不必恼,看我想个法子狠狠收拾他们。
咱们这药虽好,只是其中这味枯鹿草实在难得,若他们的方子便宜,倒是更好呢。”
柳先生苦笑道:“但凡是这样的药方,必定是放在最紧要的地方妥善保管,又哪里弄得出来?难道你要让秦世子去偷?怕只怕秦世子武功再高,人家那护院的本领也不会低了。”
“偷?这么笨的法子我哪里会用?”
洛槿初嘻嘻一笑,见师父面色一红,这才知道伤了师父的自尊心,连忙上前挽着柳先生的胳膊笑道:“师父是君子,俗语说君子欺之以方,所以自然想不出这些巧取豪夺的法子了。
且看徒弟出手,保准让他们哭爹叫娘。”
一边说着,她便对路六儿道:“回去和你们爷说,我们的药方也已经研究完了,只是药材还要他想办法,靠着我们这几个人现去采药也来不及,至于进城时间,嗯,把这里收拾收拾,明天就进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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