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语倒了杯洋酒递过去:“暖暖身子。”
顾来仿佛到这时才开始呼吸,长长出口气,抹一把脸上的汗,声音浑厚:“我又不冷。”
周语斜眼睨他,“那你抖什么?”
顾来瞪她,那双能储春雨的大双眼皮掩不住要说的话。
“要喝自己拿。”
她把酒杯搁桌上,低头看手机,不再理人。
从前都是周语说话,顾来就负责发出一些无新意无内涵的单音节。
现在周语安静了,他更找不着话。
手肘撑大腿上,一动不动。
像一只在森林里呆了一辈子,某天无意中闯到人类世界,被手电筒一照就懵逼的秧鸡。
歌依次滚动播出。
有人喊一声:“星星点灯,谁的?”
周语抬手:“这儿,”
她起身时,回头看了眼旁边仍然处于懵逼状态的秧鸡,“这歌你会,唱不唱?”
秧鸡瞪着她。
周语不再理会,话筒线绕一圈,茶几上的狼藉往里一推,空出点位置。
裙摆包着屁股,坐上去,长腿直接蹬到电视柜。
咿咿呀呀唱下去,那群妇女已疯魔,挡在荧幕前晃来晃去拼酒。
周语不受影响,不要字幕,她已能背。
周语起身了,她的位子有别人坐。
尽管顾来来自炼狱般的地方,但妇女们仍对他报以亲热,和他乡遇故人没什么两样。
她们甚至还愿意跟顾来打听打听,她们水库里的,那个曾经将自己折磨得人畜不分,同锅同炕数年的男人,现在过得还好吗,有没有得癌症,有没有被车撞死。
孩子没人问,孩子谁都不敢提。
那秧鸡不再直愣愣的瞪人了,两三个女人围着他问话。
眼睛没个去处,脑海就容易起幻。
红帐红烛,雕花木窗,老式收录机,少年人的公鸭嗓和抄歌本……在周语眼前逐一过一遍。
周语侧目,顾来也抬头,四目相对时,她背起芒刺,顿觉满身潮热。
周语脱下外套回到位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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