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刘禹,在刘太夫人称讚他又背诵不少经词,直率地说:「都是伶婶婶教我的。
」
席间提起宋伶之名,刘太夫人不好继续冷落,对宋伶说:「过两日便是百日,小禹好动,许雅身体需要静养,不如在院里收拾一个地方,让小禹上茗萱苑习字唸书,过两年,性子定了些,再送去书院。
」
「也好。
」除非刘言政夫妻有意见,宋伶没有拒绝的馀地,道:「这两日便让若霞收拾书房。
」
「是。
」
「有劳嫂嫂了。
」许雅姣好的容貌底下,有掩不住的疲态,据说她两次怀胎害喜症状不少,那是宋伶从未体会的辛劳。
许雅转头向刘禹交代:「可要好好听伶婶婶的话,别贪玩。
」
刘太夫人见事情已定,道:「整理书房有什么需要,就让若霞跟容秋说一声,现在茗萱苑就你们两人忙不来,再跟容秋要几个人过去帮着收拾。
」
「是。
」
容秋是跟在刘太夫人身边二十多年的丫鬟,管理刘府僕役大小事。
刘太夫人愿意将心头的金孙送到茗萱,让宋伶感到受宠若惊;刘禹日后得往来茗萱苑,那么刘府就不会落下对茗萱苑的关照,说起来,这算是刘太夫人替宋伶在刘府找一点用处?
拜别刘太夫人,宋伶前往祠堂,若霞送茶水过来,便回茗萱苑依刘太夫人的意思,将书房收拾得适合三岁的刘禹练字唸书,缺文房四宝、摆设装饰,就找容秋要。
在祠堂的宋伶专心抄经,先前她还想着抄完经后,该如何打发在刘府漫长的岁月,刘太夫人便替她安排带孩子。
当若霞送午膳来时,这才停下笔,起身到祠堂外的凉亭,若霞已经佈置好几单的三菜一汤,都是素菜。
若霞立在一旁伺候,宋伶心血来潮,赐她同坐;若霞心有疑惑,没有与宋伶同桌,而是在凉亭侧边的石椅坐下。
宋伶问:「说说你跟你那个表哥是怎么回事。
」
昨晚只知两人苟且之果,尚未知两人结缘之因,若两人有真心,未必只能幽会苟且一途;刘太夫人虽溺爱其子,却非毫无道理可言之人,或能有机会放若霞出府。
放她出府,这不仅是怜悯若霞。
过了昨晚的衝击,宋伶冷静想想,她擅自留后门让男人入院,瞒天过海的自信行为,让宋伶感到不安。
若霞朝四周看一圈,没有其他僕役在附近,道:「不是好因果,怕污了夫人与刘家列祖列宗的耳。
」
「无妨。
」宋伶心想,昨晚已污了我的眼,却道:「若你有什么姻缘,或许有机会,不必像我这般,一辈子只能在这儿。
」
凉亭边的长椅比宋伶所坐的石凳低,若霞抬眼看了宋伶一眼,见主母看着眼前的素菜,缓慢一样样放入口中嚼着。
她垂下眼,道:「昨晚叨扰夫人,若霞必定老实交代前因;然而在刘府吃喝不愁,用好穿暖,若霞并不觉得有何不足,若霞无所求,还请夫人留若霞一席之地。
」
宋伶转头看若霞低垂着头,为她出府着想的「好话」,彷彿是要逐她出府的恶言。
虽然确实认为若霞擅自留门还隐瞒其事,对其在身侧感到不妥,宋伶却认为自己并没有赶她离开的恶心;让她出府、给予自由,不必与人趁黑夜私会,难道不是好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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