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可急坏了圣上和初怀公主,不成想,御医一搭脉,竟诊出了一个天大的喜事:原来皇后忽然晕倒,是因为她有了身孕。
帝后大为惊喜,夏侯昭也十分高兴。
前世她就觉得奇怪,父母感情这样好,又曾经得了自己,自不是那等无孩子缘的夫妻,怎么一直没有第二个孩子呢?而今想来,恐怕是两人在繁衍后嗣这件事上所担负的压力太大了。
皇后有孕的消息传出宫去,明面上大家都随着圣上和夏侯昭为皇后祈福,但私底下也有人笑话初怀公主妄自多情,急匆匆地想要做什么皇太女。
若是皇后此次诞下一个皇子,她又该如何自处?
与这些人想象的不同,夏侯昭自己并不觉得添一个弟弟是一件坏事。
且不说这个孩子是父母期盼多年的,对于夏侯昭自己来说,如果能有个弟弟能够胜任帝位,那么她就可以顺从自己心底的愿望,去做前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。
这座繁花如锦的帝京曾经沉默着目睹过她前一世的死亡,那些纸醉金迷的表象下,有太多的污浊。
比起留在这里,她更愿意骑马去看看当年严瑜在信中写过的大漠戈壁。
而大燕的江山留给弟弟来守护也比交到其他人手上更放心。
若是个妹妹,那她要好好守护着这个得之不易的妹妹,让妹妹成为母后心中那个天真幸福无忧无虑的公主,替她在父母膝下尽孝。
这些不过是王雪柳隐约向她提起京中的流言蜚语时,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。
眼下,她当先要头疼的是平州、信州等地的旱情。
说来也奇怪,夏侯昭刚刚跟着陈睿习武的时候,只觉得世上没有比日日练功更苦的事情了。
等到丘敦律开始带她熟悉政事,她又被那些州县的赋税、各族的纷争和邻邦的异动搞得焦头烂额,至于林夫子所讲的兵法,更是如同天书一般费解。
但经过这几年的磨砺,她现在拿起剑来已经可以像模像样地比划几下了,虽然连陈睿的五招都接不住,好歹骑在马上巡视军营的时候多了几分为将的气势。
而政事之上,她渐渐能够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了。
遇到赈灾这样的民生之事,她也晓得不仅要顾及从受灾的州县,还要平衡朝中的各个势力,方能政令通达,尽快地让百姓得到救助。
只有兵法一事,她的进益甚微,莫说比不上严瑜,连偶尔来旁听的王雪柳都能在林夫子随口推演的战局上,将她打败。
她背得出那些兵法上的条目,但在推演战局时,不是过于急进,便是保守地失去良机。
幸而她也知道自己的缺点,并不固执己见。
若是真的上了战场,她起码能做个不干预将领作战的挂名主帅吧。
今日夏侯昭在丘敦律府内盘桓了许久,师徒两人拿着九边受灾州县的奏折反复琢磨,又搬出宫中储存的历年赋税账册,好不容易有了一些心得。
丘敦律指点她自写了奏折,便来入宫见驾,正听到圣上提到了阿莫林和盘尼真所送的贺礼。
前世的夏侯昭幽居无事,时常研习盘尼真教她的西羌乐曲。
天气好时,她便让使女抬出那架凤首箜篌放在厅中,自弹自唱。
后来出宫,与严瑜来信时,两人常常写到西羌的风俗。
因而她一见阿莫林和盘尼真送来的襁褓,便知他们是按照西羌的风俗备办的贺礼,她见父皇母后都是不解其意的模样,不免开口为帝后两人讲解一二。
“这海娜花乃是西羌人最喜欢的花朵,因它不畏寒暑,花期甚长,能从初夏一直开到深秋,所以在西羌人的眼中,海娜花象征了健康长寿。
若是给新生的孩童准备带有海娜花纹饰的物品,一定是女主人亲手所制,方能带上最真挚的祝福。
您被小瞧这方小小的襁褓,说不定盘尼真几个月没睡好觉了。”
皇后道:“原来这海娜花竟然如此有讲究。”
作为母亲,最喜欢听别人说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长寿了,皇后那因有孕而愈发显得端丽的面庞上,渐渐晕上了层层笑意,显然十分开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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