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意衡不在的这几日,他虽然照常外出捡废品换东西,但一回到家就会心神不宁,连着好几天都吃不下什么东西。
早上起床时,他对着杯子里的水照了照自己的脸,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。
伸手在脸颊上捏了捏,肉好像又瘪了一点。
这才趁着别人买鸡肉的时候,狠狠心买了两副新鲜鸡杂,和一小袋风干枸杞。
江意衡让他照顾好自己。
他不能让她失望。
简星沉伸出筷子夹起半颗鸡心送入口中,一点点咀嚼,又夹起一片鸡肫。
他要好好吃饭,用最好的样子迎接她回来。
无论是三天,五天,还是十天……
不管多久,他都可以等。
屋里静悄悄的,唯有五颗枸杞在汤汁里缓缓沉浮,带动一朵朵油花闪动,好像在替远方的人回应他。
*
江意衡面前摆着一盘烤禽。
躯干修长,后肢以棉线绑起,金黄焦脆的外皮上洒满现磨的黑胡椒与粗盐粒,散发出香草的芬芳。
盘子里,还装饰着黄、橙、紫三种颜色的可食用花。
“怎么不尝尝?”
坐在主位上的江御川开口道。
江意衡本来就没什么胃口。
她回来不过才七天,却忽然收到父亲的邀请前来餐厅,为此不得不临时取消晚上的日程。
出于习惯,她没有马上动刀,而是先问他:“您这次,又捕了什么野禽?既没有鸭子丰满,也不像水鸟瘦小,和之前那些都不一样。”
“它看起来是有点特别。
你可能不记得了,但你其实见过它。”
江御川端起酒杯晃了晃,“它有自己的温房,有人给水饲肉,因为有我撑腰,根本没人敢动它。
就连最凶猛的猎犬见到它,都得低头绕开它的飞行路径走。”
一种不妙的预感从江意衡心底升起。
她已然猜到什么,却无法阻止江御川继续说下去。
“我养了它十年,这十年来,它帮我捉过不计其数的兔子和小型禽类,我对它倾注的时间和心血更是无法估量。”
他俯视着杯中酒液,目光毫无温度,“你就不好奇,我为什么让人宰了它?”
他杀了自己的猎鹰!
他杀了那头无数次伴他狩猎,被誉为帝国之眼,也曾是他骄傲的鹰!
江意衡不敢相信这恐怖的事实。
但她仍强作镇定,语气波澜不惊:“我不知道缘由,但愿闻其详。”
“它固然聪明、出色,却在我狩猎结束时,飞出我的视线范围,闯入王宫后苑炫耀,把王室饲养的孔雀惊得四处乱窜,漂亮的尾羽都断了几根。”
江御川放下酒杯,目光落在江意衡脸上,“它本该是我最锋利的一把刀,可再锋利的刀,一旦越界,便只能折断。
你说,我还能怎么办?”
江意衡避开父亲的目光,重新审视那盘烤禽。
这头可怜的猎鹰,不过是个牺牲品。
父亲真正想要警告的,从始至终都是她。
这几日,她奔走四方,会见各路人物,暗中拉拢势力。
想来,杀鸡儆猴,才是父亲邀请她来进餐的真正目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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