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怀峰错愕。
这屋子简陋至极。
尽管有恒温力场维持温度,但风刮过窗外和屋顶时,仍不断发出可怖声响,屋内又堆满杂乱物品……
更何况,床上还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病人。
陆怀峰的责任感迫使他发声:“恕我直言,留宿在这种环境,与您的身份并不相符。”
“可我更不喜欢被一群保镖看着。”
江意衡伸手在窗上划过,“你觉得,闵涛会冒险把一栋空无一人的宅邸借给我三天?我需要的,不是更大更漂亮的屋子,而是一个能让我安静思考的空间。”
简星沉的住处,无疑就满足这种条件。
陆怀峰无法反驳,只是呈上备用通讯器:“那您打算动身的时候,随时联络属下。”
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恭敬,但眉间肉眼可见地皱成了“川”
字,显然对此忧心忡忡。
江意衡接过通讯器,唇角轻扬:“陆队长,你还年轻。
再这么一脸苦相,可是会显老的。”
她偏过视线望向床上的人,语气变得平静:“我受他庇佑了几日,总不能不告而别。
等我理清思绪,就会离开这里。”
摩托车载着近卫队长的身影疾驰而去,尾灯很快淹没在风雪中。
江意衡随手扔掉干硬的烤红薯,发现床边的搪瓷水杯已经见底,需要加水。
她拎起杯子才走出两步,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。
简星沉不知何时掀开了被毯,整个人摔在地上。
他蜷着身体,手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艰难抠着,模样狼狈到了极点。
“醒了?”
江意衡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的人,没有打算扶他起来的意思。
简星沉费了半天劲,只勉强抬起一张透着虚汗的脸,头发
丝还带着雪化后的湿意。
“我以为,你要走。”
江意衡哼了一声:“我要是走了,你打算就这么爬出去?”
简星沉垂下脸,手指在地上握紧又展开,表情看不分明,声音低得却好像要沉到土里。
“我不想,一个人。”
江意衡俯身,习以为常地探过他额头的温度:“你只是还没熬过发情期的高热而已。”
简星沉僵住动作。
他有那么多话想跟她说,关于欣喜,关于感动,关于失而复得……
可她一句轻描淡写的“发情期”
,就直接给他判了死刑。
“是我低估了你发情期的严重程度。
你分化太晚,身体很难适应腺体的突然活跃,连带着影响到临时标记的安抚效果。
你应该感谢外面的低温,才没让你露出更难堪的样子。”
江意衡的声音比雪还冷,每一个字音落进他耳朵里,都好像是一团冰渣掉进他心里,让他在黑暗中下坠得更深、更远。
简星沉伏在地上,有些迟钝地想着,自己果然是个先天不足的人。
他这副样子,一定很讨她嫌弃。
这时,他却看到眼前的地面上,现出一条细长的投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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