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风很大,一层层的云被风吹得卷起,仿佛大团大团的白棉。
但木鹞却无惧风力,在空中飞得四平八稳。
云氏很开心,像个小孩子一般在木鹞上展平双臂,她觉得自己也化成了一只鸟,一只可以飞过高山大海,无惧狂风和暴雨的鸟。
然而天有不测风云,就在木鹞驮着云氏越飞越高的时候,她的肚子却传来一阵撕心的疼,她要分娩了。
惊惧交夹下,云氏从木鹞上跌落下来,坠地而亡。
月亮被涌来的黑云遮盖,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。
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,发出一阵阵缓慢的沙沙声,衬托着夜的静谧。
穆小午蹲在一片蒿草中已经快半个时辰,腿脚俱已经麻了,于是,她索性席地坐下,用力在自己的脚腕小腿上按摩了几下,冲蹲在一旁的赵子迈道,“赵公子,你是如何确定木鹞的老巢在这附近的?”
赵子迈还盯着前面黑压压的一片树林,头也不回地答道,“不确定,我只是推测木鹞的老巢应该离果园不远,所以便在果园的各个方向都派了人,看哪一队能先蹲守到它。”
穆小午将嘴里叼着的草径“噗”
的吐掉,“敢情公子的意思,我们是守株待兔来了?”
赵子迈耸耸肩膀,“该试的法子都试过了,只剩下这个最笨的方法了。”
说到这里,他眼睛一瞥,看到穆小午腕上缠绕了几圈的念珠,脸露好奇之色,饶有兴趣地问道,“这是斋堂村山谷中发现的那串珠子吧?穆姑娘一直戴着它?”
穆小午的手长脚长,骨头纤细,所以赵子迈觉得那些珠子比他上一次见时更饱满了些,每一颗仿佛都孕育着股茁然向上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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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皮
“哦,戴着它,安心。”
穆小午淡淡一笑,简短地回答了他的问题。
赵子迈见她不想多谈,便知趣地没再问下去,可就在这时,穆瘸子忽然“咦”
了一声,从草丛里坐了起来。
他因为腿脚不好,本来就是一直坐在草丛里的,不过经过这么久,他的姿势早从坐变成了侧卧,又变成了大大咧咧的仰躺。
可是现在,他却忽然一个骨碌爬了起来,伸长脖子朝左前方望了半晌,方才踟蹰着说出一句话。
“小午,这个地方我们是不是来过?”
穆小午正在摆弄手腕上的念珠,听到穆瘸子的话,便也抬起头来,朝前方那片林子看了一看,咕哝道,“来过吗,我怎么不记得?”
穆瘸子朝前一指,“你看左边那座山峦的形状,一起两伏,起的山峰尖一点,后面的双峰圆一些,好像一只伏地的骆驼。”
穆小午眼睛一亮,一拍脑门道,“没错,来鲁城的那晚咱们在林子里歇脚的时候就看到这座山了,那时,它正对着咱们俩。
不过今天,我们是从西城门出来的,所以它就在左手边了。”
她赞许地看了穆瘸子一眼,“可以呀老头儿,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聪明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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