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
原来,来人略略一扭身躯,躲过白衣道人的刀尖,动作快如奔电,一把攥住老道握刀的手腕向后一拧,夺下武器,便架在敌手的脖颈上。
这是乔柏年。
他不变色、不喘气,站在那儿象一座铁塔,黑红的脸上一双锐利的眼睛令人发抖,低声喝道:“说!
你到底是什么人?乔氏连忙劝阻:“儿啊,不要鲁莽……”
“娘!
乔柏年扭头向母亲:“这道人说的是卖头的话,干的是卖头的买卖,咱可不能马虎!
白衣道人挺身昂首,对着亮闪闪的短刀毫无惧色,冷笑一声:“不错,是卖头的事!
你告官府去吧,你娘你妹子都跑不了,诛你们九族!
乔柏年哈哈一笑:“告官府?我那么傻?就手结果了你们师徒,叫做毁尸灭迹!
这二十来年,死人死得海去了,不多你们俩!
老道不由自主打个冷战。
乔氏拉着梦姑跪倒了:“儿啊,看在娘的面上,看在妹子面上……”
“哈哈哈哈!
……”
白衣道人忽然扬头大笑,笑声拖得很长,虽然显得勉强,却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悲愤。
乔柏年诧异道:“你,笑什么?”
“我笑我道人聪明一世,竟把粪土当了珍珠!
我只道一位前朝贡生之子,自幼读的圣贤之书,定是个顶天立地、大义凛然的男儿,不料无君无父、无仁无义、鼠目寸光,不堪共语!
罢!
你杀了我吧,算我道人瞎了眼!
老道说毕,竟挺着脖子往刀刃上撞。
乔柏年猛地缩回短刀,发光的眼睛盯住老道,冷冷地说:“讲清楚再死不迟。
道人尖锐地看了乔柏年一眼,镇静地掸掸道袍,抚起弄散的乱发,从容地讲起来:“我记得那是十四年前,崇祯十七年三月十八日,狗jian贼曹化淳这个阉党开了彰义门,李闯流贼cháo涌而入。
我烈皇帝登上煤山,眼望满城烽火,叹曰:苦我民耳!
老道平静的面容渐渐发红,稳定的声音渐渐发抖,越来越激动:“之后,我烈皇帝回乾清宫,令送太子及永王、定王到戚臣周奎、田弘遇府第;又剑击长公主,令皇后自尽;次日天色未明,遂再登煤山,以帛自缢于古槐之下……“说到这里,白衣道人岂不成声。
乔柏年咬牙切齿,竟然滴下泪来。
老道极快地瞧了乔柏年一眼,又吞嚥着泪水继续说:“嗣后,太子被周奎出首,死于满廷,永王也在乱兵中被杀……”
呜咽至此,仿佛底气突壮,他清清楚楚、一字一句地:“唯有三殿下流落民间,得以存活至今。”
“什么?”
乔柏年一惊,几乎跳起来。
“三太子乃先君亲子,难道不比永历、隆武、弘光这些藩府更具人君之分?……““他,三太子,现在何处?乔柏年嗫嚅着问,激动得发抖。
白衣道人深深地看了乔柏年一眼:“他遇到一位先朝旧臣,二人扮为道家师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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