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礼看出来了，“嗯”
了一声，声音里同样带着些几乎不可察的无措。
这副略带生疏如自我介绍般的场景，两人不像是父子，倒像是什么奇怪的见面会。
鱼崽听着池礼的回应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谨慎局促的小眼神逐渐转为欣喜。
司谨严的声音适时响起，他敲了敲玻璃：“你还有一个爹。”
鱼崽瞬间放开了自己，池礼的应答让这条小鱼崽一时又开心了不少，张开手冲着司谨严游去，“爹！”
司谨严笑了一声，隔着玻璃，伸出手指逗鱼崽，怎么看怎么喜欢，那么小一枚蛋，竟然真的孵出来了，“他能出来了吗？”
说话间，司谨严看了陆久一眼。
陆久点了点头：“看他这么活泼的样子，应该没问题。”
陆久看着那银白的小身影，也看得入神，“我要把他的成长史记录下来，重大科学突破啊……”
小鱼崽学得很快，开了几嗓子后，人类语言也流畅了，冲陆久叫了声：“陆久叔叔。”
陆久故作愁态：“哎！
这么一声，感觉自己老了。”
“你还想装嫩让他叫你哥哥？”
司谨严开玩笑地说着，手伸入水面，逗鱼崽。
小鱼崽跟着手指转了两圈，趁司谨严不注意，尾巴缩紧，一个蓄力，弹跃而起，猛地抱紧了司谨严的食指，尾巴也一圈圈如缠绕猎物般扣紧了司谨严。
司谨严轻轻晃了两下没甩下来，脑子里一瞬间浮过几本兵法实战：“再大点教你去捕猎。”
接着缓缓将鱼崽往水面上带。
“它还没有名字。”
池礼看着司谨严和蛋宝嬉戏，提起了这件要事。
小人鱼崽在司谨严手上，他只有司谨严的巴掌大，鱼尾稍长，自司谨严的指缝间垂落出来一截。
鱼尾尖尾端与司谨严的尾巴极为相似，同是几片收缩自如的半透明鳍翼，完全收缩时，可以成一个锥形。
只是现在这部分鳍还比较柔软，大概随着年龄的增长，这些鱼鳍会如司谨严的那般愈发锋利。
小人鱼崽朝池礼伸出手，做出一个要抱的姿势，池礼愣了愣。
愣神的片刻，司谨严已经将小人鱼崽送过去。
小人鱼崽顺势落在了池礼的肩上，掌心按在了池礼的脖颈上，微微歪头看着池礼的脸。
干净清新带着水汽的柔软的一小团，小人鱼崽略凉的掌心按着他，池礼却不觉冷，只觉心脏像忽然被春天的太阳烘烤着，软化成蜜，很奇妙的感觉。
司谨严看着略有些无措的池礼。
自蛋宝破壳后，池礼脸上那阵茫然无措的神情总是断续发生，虽然只透露出来一点，但还是被司谨严敏锐地捕捉。
他暗自笑了笑，这样的池礼也很不一样，很新鲜，很可爱，司谨严点头应道：“是要取个名字，蛋宝只能当小名。”
人鱼崽右看看司谨严，左看看池礼，垂在池礼胸口的尾巴尖一晃一晃，道：“蛋宝，好听，我要蛋宝名字。”
池礼垂眸，指尖蹭了蹭那条柔软仿若无骨的鱼尾，“你是蛋宝，再给你取个名字，你有两个名字，好不好？就叫……司……”
池礼顿住思索的片刻，司谨严紧接着脱口而出道：“池。”
陆久一听，拍掌道：“好啊！
不如就叫司池？司池，司池，刚好取了你们的姓氏。”
池礼微微侧低头问蛋宝：“好不好？喜欢吗？”
司池点头：“喜欢！
司池，司池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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