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体上的残缺已经变成一根深扎进他心中的刺,无时不刻提醒着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耻辱。
西药、中药、针灸,刺激疗法,所有能想过的都试验过了,现在又要开始折腾玄学?
他低垂着眼,一页页翻阅着厚厚文件,当视线落在盘石教会神明的名字上时,微微一顿。
在看到神明的照片时,轻微的停顿又一闪即逝。
他合上文件:“盘石教会能驱魔?那应该也能捕捉到鬼魂吧?”
金光日终于抬起头,眼眶泛着薄红,像是长时间得不到休息,又像是刚刚哭过:“好,我去。”
金家父子难得在某件事上达成观念一致,金模数也懒得管金光日前往南韩的目的究竟是什么——南边的接引人是他的心腹,到时候,是让盘石教会抓捕鬼魂,还是杀死鬼魂,都只在自己一句话之间。
他雷厉风行地给金光日安排好了南去的路线,说来也巧,征用的正是当初金光日用来走私游戏的那条海上航线。
是夜,海上雾气漫漫。
一艘孤零零的渔船停靠在岸边,也不点灯,与危险的海面几乎融为一体。
“少爷,该上船了。”
为了不被政敌抓到把柄,金模数本人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的。
就连金光日身边随行的保镖也全都是没有留底的新面孔。
金光日的腿脚这段时间修养的差不多,勉强可以不借助轮椅自己缓慢前行。
为了不暴露身份,他提前改变了发型,也穿上更加符合南边潮流的服侍。
他轻轻“嗯”
了一声,站在原地没动。
回首望去,是自己熟悉的国度,他曾在这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,作为特权阶级,是可以目空一切的存在。
可如今,竟然要钻进锈迹斑斑的小渔船,丧家犬一般逃离这里。
夜晚海风狂躁,挂在脸上像是刀子一般。
海水泛上来的潮气让金光日不自觉揉了揉双眼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,又或者说是在怀念什么。
明明……这个潮鲜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念了。
在随行保镖又一次出言劝阻时,金光日终于轻轻叹息一声:“上船吧。”
周边众人立即松气,忙不迭地搀扶着他跨上飘荡颠簸的小船。
作为偷渡者,金光日自然没法大剌剌地端坐在船员室,跟随船长的指引,他打开平日里用于储藏鱼类的船舱大门。
一开门,恶心腥臭的怪味就扑鼻而来。
金光日下意识捂住口鼻,却在船长体贴问他要不要缓一缓再进去时,摇了摇头。
如今的自己还能计较什么呢?
他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,只能蜷缩在狭窄、昏暗、腥臭的鱼舱里去南边寻求唯一的机会。
“那少爷您忍一忍……睡一觉,明天早上就能到南边了!”
船长小意陪着笑脸,为他搬来一卷被絮。
随着船长的离开,鱼舱大门也缓缓合上,最后一丝昏暗光线也从视野中消失了。
双眼一时间没适应昏暗,金光日什么都看不见,他抱紧被絮,蜷缩在最角落的地方,紧紧抱住膝盖。
都说人的五感是此消彼长的,视线受到阻碍,其他感官就会更加敏锐。
鱼舱内不仅有他一个人,还有用于伪装地半仓活鱼。
它们在水池中不断游动摇摆,溅起哗啦哗啦的水声。
汹涌海浪拍打船壁,震得他身后的金属夹板不断晃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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