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家总说到了十八就不窜个头,贺璞宁倒简直像吃了增长剂。
力气似乎也大了不少,刚来的时候连一盆水都要端不住,现在已经能沉沉稳稳地背着他往前走。
“下次不能再这么乱跑了啊。
大晚上的,矿上连个灯都没有,让我去哪儿找你。”
陈安有些别扭地教育他,“就算,就算是我的错,你也得给我个解释和道歉的机会……”
“对不起。”
贺璞宁突然说,打断了陈安的话。
后背上的人有一瞬地僵硬,而后试探着问:“不生气了?”
语气小心翼翼地。
贺璞宁摇了摇头,陈安的发梢随着动作蹭在他的脸侧,带起一阵绵密的痒意。
他不留痕迹地转了转脖子,把肩背处的淤青藏进衣领里。
其余的伤也都被宽大的衣料遮得严实。
幸好陈安看不见。
陈安的呼吸喷薄在他的颈侧,像是把他身上的疼痛也都吹散了。
“饿了吗。”
陈安突然问。
“有点。”
事实上,贺璞宁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。
“那咱们今天整点好的。”
陈安大手一挥,立即做了决定,“去矿院第二小学那儿吃驴火去。”
“不行。”
贺璞宁却想也没想地拒绝了他,语气不容置喙地说,“先带你去医院包扎。”
“就这么点小伤……”
陈安不乐意。
“不行。”
“医院门口只有肉包和小米粥!”
陈安还不死心,张牙舞爪地威胁,“我可不给你掏买包子的钱,那几个摊子全都难吃的要死。”
贺璞宁背对着他扬起嘴角,只是语气仍状似无奈地回他:“我付钱,给你买了矿二小的驴火带过去,行不行。”
“你都说到这份上了……”
陈安装作勉为其难地,表面的笑容却怎么也藏不住,“一个纯肉一个加焖子,再要一碗驴杂汤,不许赖账啊!”
“不赖账。”
贺璞宁载着陈安,不紧不慢地骑着车。
电瓶车的车斗被摔歪了,看上去有些滑稽。
伤痕累累的少年挺直了腰背,听着后座的人絮絮叨叨地期待着待会的早餐。
贺璞宁望着前方,马路朝着天际无限扩散,迎面的空气带着令人舒适的凉意。
尽头的朝阳冉冉升起,天空一片晴朗。
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,他们还能走得很远很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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