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璞宁担心他的身体状况,每隔一个小时都要上楼问一声。
陈安其实整个下午都没合眼,干对着面前的地板发呆。
他将贺璞宁在门外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,只是心里莫名烦躁,连开口应付的精力都没有,索性在屋里装睡。
咚、咚两声过后,门外便重新陷入沉寂。
贺璞宁每次都只敲两下,绝不多响,如果得不到回应,随后就是愈渐远去的脚步声。
眼睛酸涩异常,大脑却清醒得要命。
像是有人把他绑在椅子上,开始强制播放那些早已不想记起的尘封旧事。
陈安头痛欲裂,整个人在极度萎靡又极度紧张之间摇摆,感觉自己快要被牵扯成两半了。
晚上依旧没什么生意,贺璞宁想了想,便没再去叫人,只是又重新煮了一大壶凉茶。
他不想再让陈安喝太冰的东西,便把凉茶倒在几个空碗里。
放在吊扇的下面吹风降温。
沉静的傍晚,没了陈安的日常唠叨,便显得格外空荡。
店内空无一人,贺璞宁独自坐在正中的座位上,默默等着茶水逐渐退去温度。
夜里刮起不大不小的一阵风,卷着地面的灰尘。
这个时间点也不会再有生意过来,贺璞宁担心尘土飘进茶水里,正打算关了店门,玻璃门却突然从外面打开了。
推门的手修长又干净,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,袖扣上的青金石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。
那是一双在矿场极少见的手。
矿工常年干着体力活,又整日和煤灰打交道,手指早就被晒成了棕黑色,上面布满了老茧,还有似乎永远也洗不干净的煤油。
贺璞宁却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那颗纯银袖扣,上面布着一圈熟悉的弧形英文标志。
他有一对一模一样的。
准确地说,是曾经有。
十八岁生日宴那天,那个只比他大五岁的,他那名义上的新后妈,送给他的就是这款袖扣。
女人细白的手指托着黑色的丝绒礼盒,一对低调奢华的袖扣躺在衬布正中央,贺璞宁只扫了一眼,就扬手打翻了盒子。
袖扣顺着地板骨碌碌滑了一圈,迅速消失进了沙发底部的缝隙里。
他为此还挨了父亲一个耳光。
再见到这款袖扣,贺璞宁几乎是立即站了起来,如同听见警笛声响的逃犯,手指用力地攀上桌子的边缘,目光死死地盯着视线里的那只手。
门从外面推开,发出吱哑一声,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脸。
来人的个子很高,穿着一套深色的竖条纹西装,长相十分周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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