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惜瑶再来慈恩堂,已是第二日午后。
王伯见她一拐一瘸走路的模样,赶忙招呼她进屋坐下,忍不住叨念起来,“这到底是有何要紧事啊,怎地伤成这样还要亲自走一遭呢?”
若不是时间紧迫,柳惜瑶也实在不愿这般折腾,要知这路程虽不算长,可她那只脚几乎无法着地,若不是秀兰力气大,一路将她半拖着过来,她今日怕是连院门都出不去了。
柳惜瑶匀了匀呼吸,又喝了杯水,这才笑着与王伯回话,“昨日表兄得知我有那《明心论》,想要借阅几日,我哪敢让表兄多等,这便咬着牙也得送过来啊。”
“哎呀,叫你院中的人过来送一趟便是,或是我差人去取,你怎地就自己跑来了呢?”
王伯道。
柳惜瑶却是犯了难色,声音也低下几分,“这《明心论》乃我外租父当年所留,娘亲当初来华州,宁可不带那金银细软,也要将这书卷带上……”
原来如此,既是这般珍贵,自不好借他人之手。
若是昨日未听那小厮所说,王伯此刻约摸会觉得这丫头太过实诚,免不了要心疼几分,可他到底还是知道了,此刻再看柳惜瑶这几日的行径,难免生出些疑虑来。
眼看柳惜瑶搁了茶盏,便要扶着秀兰起身,王伯赶忙上前道:“柳娘子若是信得过我,我便代你跑上一趟,亲自将这书卷送到公子面前。”
这番话一出口,便是不给柳惜瑶拒绝的余地了。
柳惜瑶却是慢慢起身,用那感激的语气对王伯道:“整座侯府中,我最是感念王伯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,可表兄昨日还特地说了,想知道我外租父当年是如何品评这《明心论》的。”
言下之意,她今日必定是要去那塔楼的。
王伯闻言,也不好再多说,只看柳惜瑶的眼神中,又多了丝复杂。
比起前两次登上塔楼,这一次柳惜瑶用的时间更久,就连秀兰那后背也累出了一层薄汗。
她一面搀着柳惜瑶往楼上走,一面在她耳旁低语,“娘子若明日再如此,我便不来了,叫安安想办法去。”
柳惜瑶压着声音,与她陪着笑脸道:“好姐姐,待我回去后,那柜中的东西但凡你看得上的,随意挑选便是。”
秀兰冷哼一声,又咬了牙根将她朝上推。
好容易来到三楼门前,那仆役已是早就通传完,站在门外候她,也不知可是存心要为难她,又如前两次一样,丝毫不给她调整的时间,这脚跟尚未站稳,便立即将门推开,请她进屋。
柳惜瑶摇晃着迈进屋中,抬眼便看到那幅山水屏风被撤走,换成了春日游廊图样的新屏。
可这游廊图看着精美,却不知为何缘由,中间好似缺了一块,显得极不协调。
而另一边,宋濯却早已抬眼,看着那纤细的身影一步一摇,慢慢步入画中。
良久,那画中人朝他薄唇轻启,“表兄?”
宋濯“嗯”
了一声,敛眸拿起青瓷盏,将那微凉的茶汤送入喉中。
柳惜瑶忍着那脚踝的疼痛,慢慢挪步到矮案几前,与前两次一样,她脱去那短袄叠放好,从木盒中拿出《明心论》。
知道宋濯不会抬手去接,便将书轻轻搁在了案几上,正要往宋濯面前推时,目光却被他手边笔墨所引。
“表兄是在题诗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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