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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委会与乡政府紧紧相邻,几步之遥。
我伫立在村委会那略显陈旧的门口,抬眼望去,墙壁上的白灰剥落了不少,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
深吸一口气,我试图将满心的焦虑与愤懑压下,抬脚迈进院子。
几间办公室的门虚掩着,隐约传来里面的交谈声,可我此刻满心都是土地的事,无心去细听。
径直走向最靠里边的一间,我知道,那是村支书的办公室。
抬手敲门,“咚咚咚”
,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我紧绷的心弦上,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。
“请进!”
里面传出一个略显疲惫的中年人的声音,带着几分沙哑,像是忙碌了许久。
我推开了门,瞧见村支书正坐在办公桌前,桌上堆满了文件。
他抬头看到我,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不愉快,那神情稍纵即逝,若不是我满心留意,几乎就要错过。
“哎呀,这不是张龙吗?”
他放下手中的文件,挤出一个笑容,招呼我坐下,“快坐快坐。”
可那笑容在我看来,却带着几分敷衍。
紧接着,他话锋一转,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:“小伙子,你咋又来了?土地的事儿我们已经在商量,也给上头上报了,你就安心在家等消息,肯定会给你个答复的。”
我向前一步,双手不自觉地攥紧,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,可话语里还是难掩急切:“村支书,这都好几天过去了,我在哈尔滨还有工作,实在没办法一直在农村等着。
我今天来,就想弄清楚,这土地到底咋回事儿。
当初承包土地的时候,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,我父母的土地,怎么在我进孤儿院的时候就被抽回去了呢?凭什么啊?”
村支书靠在座椅上,身子向后仰,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,沉默片刻后开口:“这事儿吧,当年情况特殊。
你进了孤儿院,生活都靠政府照料,那时候你年纪小,村里实在联系不上你。
可土地又不能一直撂荒着,影响村里的收成,所以就先收回去了。
后来重新分配,也是按照程序走的。”
“按程序走的?”
我忍不住提高了音量,情绪有些失控,“我作为合法继承人,连个通知都没有,这算什么程序?我咨询过律师了,我有继承父母土地的权利,这是受法律保护的。”
说着,我从包里拿出在律师事务所形成的书面文件,“啪”
地一声拍在桌上,文件被震得微微卷曲。
村支书的目光被文件吸引,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,随即伸手拿起文件,眉头紧锁,逐字逐句地看着。
看完后,他把文件轻轻放回桌上,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:“小张啊,你说的这些我都懂,可这事儿真没那么简单。
土地重新分配都过去好些年了,涉及到的农户有几十家呢。
大家在那些地上都种了这么久,突然要把地收回来还给你,他们肯定不乐意啊,到时候村里还不得乱套了?”
“我理解重新分配有难处,”
我咬了咬牙,努力克制着情绪,“但这不能成为剥夺我权益的借口。
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,这些年土地被别人种着,我没说现在就要把地拿回来让人家没地可种。
我只是希望村里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,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。”
村支书沉默了,他拿起桌上的笔,在文件上轻轻敲打着,发出“哒哒”
的声响,似乎在权衡着利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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