舜钰知他倔强,不再劝,眼见他欲离开,不知怎地,又极快叫了声田叔,田荣复转来,问可有事?
舜钰抿了抿唇,又不知从何讲起,默了稍久才问:&ldo;田叔候在那废宅子外,若我不曾寻去,你要一直等下去?&rdo;
田荣笑了笑,不言语,只微颌首,方去担起柳筐慢慢走了。
原来前世里,当真有个田府忠诚之仆,空怀希翼,孤守了一辈子。
她那会听闻,竟是不信!
出了半晌神,舜钰把包枇杷的帕子解开来,伸手随便择了一只,剥去黄皮子,尝两口,还是摘得早了,那滋味,酸涩进心底。
第贰叁章酒楼聚
鹤鸣楼是京城最富丽堂皇的酒肆,朱红题字匾额门上高悬,由太子朱煜亲自手书,陡然多了尊贵的意味。
沈泽棠下轿,门前有四五锦衣卫显见等候多时,上前行礼引领,随阶直上三楼。
还未至,已听一个女子随着胡琴咿呀唱曲声。
待走近,显见整层已被包下,难得空荡荡的。
一排如意菱花大窗,被叉杆撑着半开,靠栏之位,正可观赏桥门洞口人烟阜盛之景。
那里恰坐一位,悠闲地吃酒听曲。
年纪与沈泽棠不相左右,头戴乌纱二龙戏珠翼善冠,衣紫腰黄,因长期在北疆驻藩,俊朗面容有些风霜之色,却愈显得气度非凡。
站边随侍的中年男子名唤徐泾,是沈泽棠身边最得力幕僚。
他恰瞧到沈泽棠拾梯而上,忙过来迎接,低声问:&ldo;二爷五更入朝,辰时出宫,离此地轿行最迟二刻即至,今怎会用一个时辰?&rdo;
&ldo;太医院院使秦大人求我办一事!
替他的外甥避些麻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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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泾立即省悟,蹙眉又问:&ldo;可是同周忱令郎牵扯的那儒生?二爷要管这闲事么?&rdo;
沈泽棠摇头,周海的病来得蹊跷,与那冯舜钰逃脱不去关系,周忱作派睚眦必报,断不会就此罢休,可又如何……与他无关。
将披着的大氅解下递与徐泾,话意愈发淡了:&ldo;原欠秦院使个人情,今已还清,莫再去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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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话间,他已至坐着那人跟前参见,那人不是旁人,正是昊王朱颐。
朱颐免他礼,有些漫不经心的玩笑:&ldo;你们嘀嘀咕咕的神秘,可能放上抬面来,讲与我听听?&rdo;
沈泽棠笑而不答,只在他对面坐下,几个年青清秀的店伙计,已利索的撤去桌上酒菜,重换了新席,给酒杯里斟满秋露白,方才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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