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他叫沈磊,打架那晚想把我和陈凛绑走,一时情急我就朝他裤裆踹了一脚。”
脑袋里闪过对方诡异的走路姿势,孟一知道这事大了,“我那一脚踹得不轻,估计他是废了,狗急跳墙来找我报仇。”
“对不起啊哥这次是我太冲动,惹事了,连累你也跟着担惊受怕。”
他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给家里人添麻烦,别人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嫌恶和厌烦会让他无地自容。
“嚯,还知道自己冲动啊少爷。”
孟想隔空在他脑门上爆了个栗子,“事都惹了就别来和我装乖了,横竖有我给你顶着,再说那个瘪犊子都动手绑你了不踹干什么,一脚都他妈是给他脸了。”
孟一心里一暖,乖乖地“喔”
了一声。
孟想觉得挺新鲜,“怎么这么老实,真害怕了?”
倒不是害怕,孟一就是觉得他哥那句“万事有我顶着”
挺帅的,尤其是说给他听的时候。
撇了撇嘴,头顶的小卷毛被掠进车窗的风吹得炸开,好像招财猫不断挥动的爪子。
孟一脸上多云转晴,音量都拔高几个度:“那我就自己个儿在家,多少有点怕呗。”
孟想笑了,“你那么横还有怕的时候啊,不过宝儿,抓到他之前你真不能回家了,去我朋友那儿住两天吧。”
“哪个朋友?我认识吗?”
“别管哪个,肯定能保证你的安全。”
“行。”
孟一一副很好摆弄的样子,乖乖答应,还对着手机点了两下头。
陈凛欠欠地把手放到他脑袋上咕噜,等孟想挂了电话才由衷发出一句感慨,“有时候觉得想哥是真矛盾,说是把你当亲兄弟吧,他又总是故意避着你,一年都见不了几面。
说他不管你吧,吃穿用度又样样精心,养儿子都没他这么细。”
孟一愣了几秒,嘴角慢慢敛上,“如果不是我,他也不用这么累。”
想亲近却迈不过心里那道坎,置之不理又比谁都惦记,这是孟想这几年的常态。
陶雅出事那年,他刚上初一,父亲忙于打理公司,母亲一心在演艺圈逐梦,一家人本就聚少离多,陶雅决定息影不单是为了陪爱人环游世界,还有把缺失孟想多年的陪伴都补给他。
然而这一切还没开始就被孟一毁了。
少年人的愤怒是无法压制且没有分寸的,即便是孟清疏都失控到差点把孟一掐死,一脚下去小孩子就滚下了楼梯,但孟想却从始至终没对他动过一次手。
捧在心尖上疼了两年的弟弟,他是真的狠不下心。
漠视和冷待是他和孟清疏能拿出最好的态度,孟一也乖乖地不去打扰。
他总是躲在小阁楼的窗前,用厚重的窗帘挡住自己,偷偷看着那一家三口在庭院里休息。
围栏前的梨树因为碍了车道被连根拔走,他也成了被驱逐的小鸟,再也分不到一块妈妈亲手烤的曲奇。
和孟想的关系缓和是从五年级的寒假开始。
外国保姆不会做中餐,孟一的胃又不太适应冷食,那一段时间瘦得几乎皮包骨。
除夕当晚孟清疏有事外出,车刚开出去小阁楼的门就突然被敲响,孟一不敢置信地打开门,在石阶上看到一小碗饺子,还有孟想匆匆跑掉的背影。
他当时扒着门框呆愣好久,连哥都没敢叫,只对着孟想的窗户说了声谢谢。
那碗饺子一共有七个,孟一记得很清楚,他还拿出三个最大号的皮卡丘玩偶放在桌子上陪他吃饭,每个皮卡丘都分到了一个饺子。
孟一坐在其间,对着月亮小口小口地把剩下四个吃完,好像自己也被施舍了一次团圆。
第二年陶雅的病情稳定下来,孟家搬回国,他也被扔到寄宿学校读初中。
因为漂亮得像个女生,又说不利索中文,班里的男同学都挺排斥他,后来不知道从哪传出的流言说他在国外得了同性恋的病,和别人接触就会传染。
十几个男孩子就把他按在楼道里扒了裤子,用黑板擦拍他的下体,笑闹着要把他治好。
孟一当时吓傻了,挣动时连右手的指甲都劈断了两个,却还是没能从那些男生身下逃出来,只能绝望地捂住自己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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