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羞涩地问他的名字,男人并不回答,转身就要离开。
而我拉着他的袖子,说要请他吃饭,这里楼上有家不错的日餐,我是真的饿了。
要是走的话,我就喊啦!
说你开车撞了人,一分钱没赔,想要逃跑。
他无奈地把电话号码报出来,我赶紧给他拨过去,果然手机响了。
我注意到他有两台手机,也许并非常用的那台。
我抱着鞋盒问他会不会接我电话,他停顿半步,转回头笑笑,进了通往地库的电梯。
隐隐约约,从这个背影,我看到了七岁那年的爸爸。
继续在商场逛了半个钟头,却没再买任何东西,直到腹中饥肠辘辘,我才去楼下吃了碗乌冬面。
小时候,妈妈总是说:冬至天黑前要赶紧回家,否则要在外面被鬼抓走的。
今夜,我却讨厌回家,那不过是个单身公寓,狭窄的卧室配着卫生间,每月两千的房租。
我连续不断地诅咒那间屋子,每次都发誓下个月必须搬走,每次却仍要回到那张充满夜宵甜品味的床上睡觉。
冬至后第二天,我被迫卖掉最后一个也是最心爱的lv包,终于补足了拖欠的房租。
我给他打了电话,但没接。
我又发了条短信:喂,只赔我一双鞋子,还不够。
等到午夜,仍无回音,发出第二条短信:我的脚疼得厉害。
这两年遇到过不少骗子,却从没像这样伤心过。
从前,我无所谓地诅咒对方祖宗十八代生儿子没屁眼死一户口本之类的。
头一回,眼前总晃着那张脸,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。
虽然,我有他的手机与车牌号,但如果他对我无心,即便查清楚又有什么意义?我像只失败了的孔雀,收起尾巴躲进笼子。
平安夜。
去年这时光,我与某位长相英俊的富二代共度,虽然我不过是他十几个女友中的一个。
终于,抵挡不住女朋友的微信邀请,我穿上最后一件值钱的大衣,依然挂着水晶天鹅的链坠,前往参加单身圣诞派对。
出门选鞋子,犹豫许久,还是穿了冬至那夜在久光百货买的中跟鞋。
在许多丝袜包裹的大腿、高跟鞋与皮靴之间,我落寞地坐在角落,端过侍者送来的鸡尾酒。
贵公子们被年轻女孩团团围住,而我像个过时的怨妇,独自在冷宫台阶上,闲坐说玄宗。
有个喝多了的少女,看起来很小,让人怀疑是否高中毕业,晃悠着坐到我身边。
当我要起身离开,她却抓住我的手说:你看我这个镯子好看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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