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虽如此。
京兆尹可是个京城官场里的上下求全之位,而听说孙荃久居此位堪堪七载。
何来稚笨,藏拙罢了。
世人皆知李明香此案难判。
烫手山芋,不如扔到裴家手里。
裴训月此番虽保了李明香不受刑罚,却没有保下她的名声,当众逼讯,算得上一点小小反抗。
毕竟,枉死了翠珠和小棠。
谈话间,二人已经走至僧录司门口。
那面硕大的路鼓被擦拭得一尘不染,夜色中边缘闪烁金光。
鼓面留下斑驳的旧人掌印。
裴训月盯着,忽然想起三五日前,翠珠奔来敲响这面鼓,随后走进僧录司,叽叽喳喳,讲自己被冤,无罪。
三寸的红指甲翘起来,像一把子清透的玛瑙。
那竟是与她最后一面。
再敢争斗又如何?换不来性命的凭恃。
也许出身才是最大的凭恃。
可李明香有了出身,却仍旧保不住儿子的安危,要拱手送到天津卫才求来无虞之全。
从僧录司往前望,长街后便是高可齐天的利运塔。
修葺的工奴们汩汩转动水轮梯,往窟中更深处去。
那儿伸手不见五指。
裴训月忽然觉得天地间有张巨大的网。
只是从前她看不见。
“告辞。”
孙荃送到僧录司口,策马离开。
诸人进了东厢房。
木几上,摆着余下的案卷。
红姑靠过来给灯添油,忽然间,裴训月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我想家了。”
她说。
红姑无言。
一旁的林斯致亦沉默。
伤感俱漫上心头。
忽然间,一阵疾风刮过,众人觑那油灯忽明忽暗间,烛影好像小山重叠。
案卷也被风吹得响动,哗啦啦翻过数页,刚好停在描摹化虚的死相那张纸。
微小的朱砂点在人像背后,以兆此处失血。
翌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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