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边却响起连远失望至极的讥讽:「想不到,我连远教了整整五年的徒弟,如今竟也要为了个早已不相干的女子,对我和你妹妹出剑,谢时浔,你好得很好得很呐!
」
「师父——」
谢时浔的声音几乎是从胸腔中发出,恍若字字泣血,眼眶中亦划出一滴泪来。
他望着面前对他芥蒂而失望的两人,一字一句道:「师父,她不是她……」
「她只是我谢时浔的妻。
」
*
「沈姑娘,您就在这儿下吧。
」赶粮车的马夫声音没什么底气,「吁」一声停了马,又悄然下了马车,走到粮草前将里间的人挖出来,细声细语道。
沈娥顾不得再多道谢,忙掏了一把碎银子递给马夫匆匆道谢之后,便一路朝着京城外以西狂奔。
之前她若不在京城,最向往的地方便是江南一带。
可如今江南一带已经遭了瘟疫,此时民生凋敝,她又是在逃命,那地方自然去不得。
当然,也是防着谢时浔知道她跑了之后,恼羞成怒派人来寻她,又忆起从前她说要去江南,便顺着踪迹将她挖出来。
她如今这一跑,没走大路,尽走些密林小溪的山径。
就算是饿了,也只敢拿着包袱里的饼子充饥,又匆匆行了山路过去。
这一行,便足足风餐露宿行了两日,才到了有些偏远的县城,河鱼县,县城临着条清水河,百姓平日里都靠着打鱼为生。
两日过后,她才敢趁着清晨大雾从山林里出来,步行到河鱼县上。
垂眼见自身狼狈的装扮,恐引人注意。
沈娥又偷偷摸摸溜进了县里的乌衣巷中。
「啪塔」沈娥在桌上丢了碎银锭:「老板,来一套素净些的衣服,再给我来点便宜的胭脂水粉。
」
乌衣巷的老板是个胖脸女人,瞧着有福气。
见沈娥模样狼狈,出银子却爽快,是以笑眯眯应下来。
不消一刻,沈娥要的东西便摆上来了。
「老板,今日能借您这儿地方,让在下稍稍换洗下衣服描个妆吗?」说着,又丢了块碎银子到桌上。
胖脸女人瞧的一愣,眉角一抽,觉得眼前女子多半是受了什么刺激,不然这钱也不会花的连她都有些肉疼了。
但左不过收钱的是她,没多想就答应下来。
「……客官自便就是。
」
若是沈娥知她所想,定会笑出声。
平日里她多花一分银子都得哭爹喊娘去人家门口告上一告,任谁了解她,都只会觉得她爱财如命。
只是此时真是到了要命的时候,好在她从那人府里带出来的银子够多,也算是慰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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