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即自个儿又掀了一半锦被躺进去,周遭皆是那人捂出来的热气儿,他心头烦躁。
瞧见床头的灯火,便要直了身子用嘴吹灭。
「别……」
袖子赫然被人拉住,力道不轻不重。
谢时浔眼帘微垂,侧身看过去,只见锦被中的女子不知何时微微睁开了眼,半眯着,好似带着层雾气。
「太亮。
」谢时浔皱眉。
「嫌亮你外边睡去!
」这么一出声,沈娥倦意散了些,又侧身朝内不看他,忙打了个哈欠,「反正这灯我必须燃着。
」
「怕黑?」谢时浔倒是没继续动作,冷不丁蹦出这么一句。
沈娥冷哼一声没回他,闭了眼。
半晌,身侧那人复又躺下来,真没再去碰那油灯。
沈娥提着的心落下来,睡了过去。
算他识相!
谢时浔照样侧着身子,入目便是沈娥侧着的半边身子,如瀑的墨发垂下来,落在软枕上,阵阵香味传来。
沈娥看不见他眼底晦暗的神色,待她的呼吸声平稳响起。
骨骼分明的大手却落在她身侧,修长的指尖拈
起她的墨发,轻轻摩挲。
「真有趣……从前的沈娥入睡可受不得一丝亮光。
」
*
彼时,墨色深黑。
偌大的京城灯火零星,喧闹如水退却,斑驳的明星携皎月一处亮着。
京城西郊,冷风荡过来,成片的青草被吹得荡漾成波。
偶有些许野兔,松鼠……穿梭在密林中,恍若一切都如平静无波的深潭湖水,可实际上内里暗藏涌动。
「主人。
」一位全身上下都裹着黑布,只露出一双阴鸷浊黄的眼珠和一张裂唇的中年男人,端过来一碗白玉盅,里边盛着深红色的液体。
若是沈娥俩人在场,定会认出这便是他二人今日所进来的暗室!
「辛苦了。
」中年男人面前,是位披着白色大貂,肩上落着发,面上带着半张银质面具的男子。
此时他接过白玉盅,温声道。
银面男子另一只手执着画笔,伸进玉盅内沾了深红色的液体,才堪堪提笔向上,点上石壁上的海棠花。
经此一笔,海棠花越发盛了,伴着隐隐约约的血腥气,愈发妖艳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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