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去剑桥时,偶尔他会在冬夜读诗,关于相思的诗句像炉火一样烫人。
经年后,思念的人就在身旁,他侧头看叶之南,火光泼得满室皆亮,映亮那双眼,仍是他15岁时遇见的天外之人。
这一年圣诞节,他回到酒庄,磋磨着冷寂的冬。
有一夜又做了梦。
梦里他21岁,提着烈酒边走边喝,但还是冷,冷到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脚,干脆躺下来喝。
落雪是几日之前的事了,雪变得很硬,像儿时被母亲拥抱的记忆。
寒风似耳语,一阵阵刮过,他想听得清晰些,但四肢被冻得更木。
刺骨的寒冷里,他被抱起,来人的体温灼然,太阳神一般的身体。
他勾住那人的脖子说:“我一直在爱你。”
那人低笑,敞开大衣,温暖地包住他。
清醒后,壁炉里噼啪作响,他想起21岁时那个求死而又懦弱的自己,哽咽不成声。
死的若不是夏至,是他,会否有人追缅悼念他?
曾经有,而今不会有了。
那促膝夜话的往日似梦黄粱,不复再现了。
在又一个渴念的梦后,他联络了伦敦西郊的一家私人俱乐部。
在他的剑桥岁月里,替他找人的这家俱乐部记录了他的喜好:东方男人,个高且端正,穿白衣。
他订的男人提前到了。
眼熟的高挑俊朗型,白衬衫熨得一丝褶皱都没有,像叶之南每次登上拍卖台的庄重。
他欺身而近,那男人对他笑,但眼里的献媚之色一览无余,他顿感索然,让男人走了。
梦境和酒精,才能把那个人带回身边。
他在伦敦度过新年,很偶然的,他在酒吧和程约翰重逢。
程约翰在跟人玩骰子,没怎么变过,但眼神有点散了,想必是酗酒成疾的缘故。
女人们递酒,程约翰接过,不期然看到他。
他混混沌沌地望住程约翰,那一个个纠缠的夜,汹涌而至。
程约翰走来,捏住他的下巴问:“看清楚,我是谁?”
他的酒气喷到程约翰脸上:“约翰。
你是约翰,我第一个男人。”
吻落下来,他偏过头躲开,感到无尽空虚。
程约翰带他回住处,他依然活得粗枝大叶,租住的公寓没几样家什。
他自小就被母亲教导,人不体面是最崩毁的事,然而有的人甘愿一辈子快活地崩毁着。
他给过程约翰大把的钱,很多人都给过。
在唐莎为叶之南伤心时,他把程约翰当成替品,塞给了唐莎,唐莎也给过许多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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