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大田喊：&ldo;李志高！
李志高到哪里去了？&rdo;
我去找李志高。
他坐在18号垛旁的一捆苇席上抱着头哭，孙红花站在旁边，轻言曼语地劝他。
她手里捏着一方小手绢，双眼红红的，好像也哭过了。
我说：&ldo;李志高，你怎么躲起来了？方碧玉被他公公打倒了。
&rdo;
孙红花瞪着眼对我说：
&ldo;你吵嚷什么？没看到他在哭吗？&rdo;
我骂道：&ldo;操你们的娘，哭什么，他也没挨打！
&rdo;
&ldo;他心里比挨打还难过。
&rdo;孙红花说着，掏出一条花手绢给李志高擦眼泪。
李志高拨开孙红花的手，响亮地擤了擤鼻涕，问我：&ldo;兄弟，方碧玉怎样了？&rdo;
我说：&ldo;你还好意思问！
她的腰被国家良打断了！
&rdo;
李志高猛地站起来，脸色灰白，眼睛直直的像个痴人一样。
呆了一会，泪水从他的眼里沁出来，他用手啪啪地抽着自己的脸，说：
&ldo;我混蛋呀我混蛋呀！
&rdo;
孙红花搂住他的胳膊，哭着劝：
&ldo;别打了呀，别糟蹋自己！
&rdo;
他推开孙红花，大声嘶叫着：
&ldo;别拦我！
别拦我！
我好汉做事好汉当！
我要去找国忠良，替方碧玉报仇！
&rdo;
孙红花扑上去抱着他的胳膊，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：
&ldo;不能啊你不能去……他们一群人，拿着绳子拿着棍……你一个秀才，怎么能打过他们……&rdo;
李志高头发凌乱，遮住了额头，发疯一样地晃动着身体，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孙红花的羁绊，拖拖拉拉来到井边。
刚看完一场热闹的临时工们，听到动静，又蜂拥到这边来看热闹。
李志高更来了劲，不但肩摇脚踢，甚至张嘴去咬孙红花的手。
孙红花大叫着：
&ldo;你咬吧，狠心的，你咬吧，咬死我我也不会松手……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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