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耙晃悠悠荡过去,牛的蹄印被耙平,松软的土地露出新鲜的层面。
大地犹如毛毡,布满美丽而规则的波浪形花纹。
郭老肚子说种地应该和绣花一样。
在棉花加工厂工作时,有时我站在数十米高的棉花垛上,常常放眼眺望,希望能看到五湖四海。
五湖四海是看不到的,绣毡般的大地却尽收眼底。
隔着棉花加工厂那道两米高的砖墙,我感到自己产生了一种进了笼子的幸福。
人并不总是想在广阔天地里有大作为的。
我看到熟悉的田地上,蠕动着星星点点的农人。
我知道他们很辛苦。
但在文人骚客眼里,这一切却像诗、像画,这些家伙都是些不生孩子不知道肚子痛的坏蛋。
棉花被霜打掉大部分叶片后,棉桃成熟开裂,洁白的棉絮膨胀出来,一片片的棉花,像蔚蓝天空中的片片白云。
河流看不出流动,村落像一些玩具,这是我登高远望后精神境界的一次飞跃,怪不得人说站得高看得远呢!
这里是成堆的白,外边有青翠的绿,鲜艳的红萝卜,金黄的豆叶,一行行耸立在渠道边像火炬般的杨树。
秋天的气息沁人肺腑。
站在棉花垛上看棉花地很好,但我真怕回到棉花地里去干活。
春天,我们赶着牛耙地时,村里的女人就围坐在生产队的大仓库里,一粒粒地筛选棉籽。
成熟的、颗粒饱满的放在大箩筐里;干瘪的、不成熟的放在小箩筐里。
这是一种富有情趣的、应该算是愉快的劳动,因为劳动的强度不大,女人聚堆,又都是结过婚的女人,于是百无禁忌,谈话的中心总是围绕着两腿之间那点事物,欢声笑语震动四壁。
有一天,郭老肚子让我去找保管员领二两麻给牛套上搓一根鞅绳,我便到仓库里找。
到了那里我增长了不少知识。
&ldo;嫂子,把你那家什给我用一下。
&rdo;
&ldo;你的家什呢?&rdo;
&ldo;我的家什满了。
&rdo;
&ldo;你那个家什就那么小?&rdo;
&ldo;你那个家什大!
&rdo;
&ldo;保管员进去正好!
&rdo;
于是便哄堂哈哈笑。
其他如:硬、软、粗、细、长、短、上来、下去等等,都变成与性有关的隐语。
据说有一李姓的中年女人,浪得厉害,男人们也都说她性大。
有一次她说浪话说上了劲,坐在棉花籽上,把一条裤子都尿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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