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儿,隔壁床的婆婆又热情地端递过来一碗鸡汤,宁馨说声谢谢,不用了。
几番客气,宁馨觉得再不接受有点不识好歹,便道了谢接了过来,却放在自己的床头柜搁着没动。
&ldo;你家婆婆真是个热心肠的人,对你也是这么好,像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似的。
&rdo;宁馨对隔壁床的女子说道,本想道谢,却又说不出话来,只得捡了这几句话来客套,而她婆婆此时正在水房洗刷餐具。
不料,隔壁床的女子却撇撇嘴,埋怨道:&ldo;我这是给她生了两个大胖孙子她才这样待我的,你不知道,先前我生产前,她一直逼着我去医院确认婴儿性别来着,怀孕期间我丈夫工作忙,我又需要人照顾,她一直不肯从家里过来,看我生了男孩才肯过来的,我这是借了我儿子们的光!&rdo;
宁馨只能点点头也不便再说别的,寂静的午后,两人沉静地倚靠在床上。
秋天过滤后的阳光洒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,两人的心思都落在苍白的床单上。
宁馨想,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,不为他人所知。
程佳勋一手拎着一塑料袋的橘子一手提着装鸡汤的保温瓶,在住院部的走廊里急急行走,夜深,走廊里几乎没人,只有明亮的灯光,橘子和鸡汤的香味。
他突然忆起宁馨分娩时,护士抱出婴儿给他看,他尴尬地站在那儿,回应不是,不回应也不对。
&ldo;佳勋,你工作一天已经很辛苦了,这么晚就不要过来了,反正我马上就出院了。
&rdo;宁馨喝着鸡汤,一边略带些歉意地说。
&ldo;没事。
&rdo;程佳勋不以为然地回答道。
宁馨便不再作声。
一会儿放下碗,看着程佳勋给她剥橘子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低低细语。
他说,她听。
他跟她说工作的事情,又跟她说股票基金,房产信息,偶尔穿插一些对未来生活的规划,例如二人如何分工才能将日子过的富裕安乐,但关于未来这些话都是蜻蜓点水似的。
说的人并不放在心底,是为了不给宁馨压力。
听的人也不在意,是有些逃避。
两人的关系隔着一层窗户纸,但谁都不愿意先去捅破它,因此也就踌躇不前了。
宁馨是心虚,她的过往像莎乐美的七层纱,每剥下一层满目所见都是触目惊心的溃烂,最里面那颗灵魂已经千疮百孔流着恶臭的脓水。
程佳勋现在所见的她只是裹在层层纱之外的她,是不真实的,是个虚假的个体。
无论是灵魂还是肉体都不是他所见的那样。
宁馨在想这些时,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,那就是她爱不爱程佳勋。
不仅是程佳勋,还有徐子东,还有冷啸天兄弟。
她竟然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。
对冷家三兄弟她一直都处于恐惧之中,谋划如何脱离他们的掌控,哪来细思爱与不爱这件事。
徐子东呢?她喜欢过他,为他的干净灵魂倾心过,但也不单纯,利用他的心思是显而易见的。
而程佳勋是她来这个城市后无意间抓到的一根浮木,她对他半推半就,依靠他的成分要多于其他。
但,这些都不能埋怨宁馨,不能怪她,因为生活从来没给她选择的机会,她是被动的。
她只是为找一个家,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处所,可是命运却薄待她。
某一次,隔壁床的女人对宁馨说,你家先生对你可真好。
宁馨不自然地笑笑,说,他不是我先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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