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近日都是魏游给她驾车,但秦恬一想回去的路就有些心里发毛。
她不敢再耽搁,早早回了秦府,想着跟秦夫人道别之后,就趁天亮回去。
只是她一脚踏进秦夫人的正院,恍惚了一下。
秦夫人坐在廊下的避风处吃茶,她身边坐着的青年穿着一贯的深色锦袍,许是听见她的脚步声,抬头看了过来。
兄长,怎么来了?
见她来了,秦夫人跟她招手,“过来吃茶,你兄长刚从海边带来的新茶。”
秦恬晃了一下。
这戏真是做了十足,还带了海边的新茶,若不是秦恬知道他这些日都在猎风山房,险些要信了。
她暗暗好笑地朝那位“刚从海边回来”
的嫡兄看了一眼。
后者轻轻咳了一声,端了茶盅吃茶,嘴角噙着的笑意重了几分。
秦恬当然不会说破这秘密,抿着嘴巴,将笑抿在口中,行了礼坐在了绣墩上。
丫鬟萧芸给她斟了一杯茶来,茶汤清凉,茶香四溢。
秦恬在诸城的时候就听说过,沿海的乡镇有些人家种了茶树在山上,产出的绿茶并不比南方的茶差多少。
尤其春秋两季,这些茶现采现炒,比之南方经过水路周折运来的茶叶,更添许多鲜茶的香气。
她小口品了两口,看了一旁的兄长一眼。
“兄长竟还带来了这样的鲜茶,真是难得。”
秦夫人听不出什么来,但秦慎却听出了小姑娘言语间的笑,眼尾轻扫了她一眼。
“既然难得,就多喝两杯。”
秦恬点头说是,一脸认真模样。
“不只是新茶难得,兄长也难得回来一趟,想来辛苦了。”
她说得煞有介事,秦夫人听不懂,还以为姑娘是真心如此想,但秦慎却在她从眼角缝里偷看自己的行径中,瞧出十足的调皮来。
从前只瞧着是个乖巧老实又胆小的,如今才知道内里藏着个促狭鬼。
秦慎道不辛苦,端了茶杯。
“书院课业繁重,读书才是辛苦。”
秦恬一下就被茶汤呛住了。
他、他怎么知道她跟秦夫人,用了这说辞!
“咳咳——”
秦恬真的呛了,急急用帕子掩了嘴才没有失态。
青年则以手抵唇,掩了半面,只有从秦恬的角度上,才能看到他高高翘起的嘴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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