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拍了他肩膀一下,大笑几声。
他露出微笑。
她的手没有离开他的肩膀。
“你好烫哦,”
她说,“好像在发烧。
你确定你这些所谓的绷带底下没有被细菌感染吗?”
他摇了摇头,但其实他从钝钝的抽痛清楚地知道伤口已经发炎,然而多年的犯罪特警队经验告诉他,警方已盘问过播放涅槃乐队歌曲的那家酒吧的酒保和酒客,得知杀了持刀行凶者的男子离开时下巴和脖子都有很深的割痕,并已通知市区所有的医生,查问了本地所有的急诊室。
现在可不是被警方带去审讯的时候。
她抚摸他的肩膀,往上抚摸到脖子,又回到肩膀。
他心想她一定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脏怦怦乱跳,而她就像已停产的先锋牌电视机,这牌子的电视机性能优越,光看就知道了,画面上的黑色部分非常黑。
他设法将窗户打开一条缝。
饭店因为怕房客自杀,窗户无法完全打开。
即使是在十九楼这么高的地方,他还是可以听见高峰时段车流的声音、偶尔响起的喇叭声,以及某处也许是其他客房传来的不合时宜、来得太迟的夏日歌声。
“你确定你想要吗?”
他说,没用咳嗽来掩饰嘶哑的嗓音。
他们站立原地,她的手放在他肩膀上,目光紧盯着他瞧,犹如专注的探戈舞伴。
她点了点头。
如此深广无垠的浓烈墨黑将他吞没。
他甚至没注意到她移动脚步去关房门。
他听见房门关上,那么轻柔,宛如一个吻。
他们做爱时,他满脑子只有深沉的黑与芳香的气味。
黑的是她的发、她的眉、她的双眼。
气味是她身上的香水,他不曾问她用哪种香水,但这味道为她独有,在她衣服上,也在她衣柜里。
过去他把衣服和她的挂在一起时,就会沾上这种香味。
如今这味道也出现在这间客房的衣柜里,只因那个男人的衣服也挂在她的衣柜里。
那些衣服是她从家里拿来的,而不是从那个男人家。
说不定把衣服给哈利穿根本就不是他的主意,说不定她只是直接从家中衣柜里把衣服拿出来,再带到这里而已。
但哈利一句话也没说,因为他知道她只是自己借来的,如此而已。
现下他拥有萝凯,拒绝的话他就一无所有。
因此他保持缄默。
他用一贯的方式跟她做爱,热烈但从容不迫,不让自己被她的贪婪或急躁所影响,只是缓缓地表达热情,使得她一会儿低声咒骂,一会儿又喘息不已。
不是因为他认为萝凯喜欢这样,而是因为他想要如此。
因为她只是借来的,他能够拥有的只是这几个小时。
她达到高潮时全身紧绷,用矛盾而又委屈的神情看着他。
一时之间,他们曾经共度的那些夜晚全都涌上心头,几乎令他落泪。
事后他们同抽一根烟。
“为什么你不跟我说你们在一起?”
哈利说,吸了口烟,把烟递给她。
“因为我们没有在一起啊,这只是……一时的,”
她摇了摇头,“我也不知道,我已经什么都搞不清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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