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的是浓重的得州口音,这是他从谢泼德的飞行学校里学来的。
对方回以微笑。
从前他光凭这个笑容就能跟女人相约在入境大厅,而他也真的这样做过。
从开普敦到阿尔塔:女人,无数女人。
对他来说这曾是个麻烦。
而解决方法则是:女人,无数女人,新面孔的女人。
如今呢?他的发际线已退到飞行员帽底下,但定制制服还能凸显出他高大宽肩的身材。
当初他在飞行学校未能当上战斗机飞行员,要怪的就是这副身材。
最后他成为大力神运输机的驾驶员,沦为空中粗工。
他对乡亲父老宣称那是因为他的脊椎长了几厘米,还说只有侏儒才能符合f-5s和f-16s战机驾驶舱的标准。
但事实是他在竞争中惨遭淘汰。
在那段时间,他唯一能保持住的就是身材,那也是他唯一没有分崩离析的部分。
其他像是婚姻、家庭、朋友关系,全都崩溃瓦解。
这是怎么发生的呢?当时他在哪里呢?多半是在开普敦或阿尔塔的饭店房间里,鼻子里沾有可卡因,以弥补他在酒吧喝了酒精饮料所减损的雄风,弥补他的阴茎不处于“小姐欢迎回来”
的状态,弥补他未曾达到、也永远无法达到的目标。
托德的视线落在一名在走道上朝他走来的男子身上。
男子低头走路,但依然比其他旅客高出一个头。
身材削瘦,和他一样肩膀宽阔,但年纪比他轻。
男子理平头,金发有如刷子般根根竖起,看起来像挪威人,但不像是出游返国的观光客,比较像是旅居海外的挪威人,肌肤已然变成几近灰褐色,正是长期住在东南亚的白人的特征。
男子身穿量身定制的棕色亚麻西装,给人尊贵和严肃的形象,因此可能从商。
也许生意不是太理想,男子搭乘的是经济舱。
但男子之所以吸引托德的目光,并不是因为西装或身高,而是因为疤痕。
那道疤痕以男子的左嘴角为起点向外延伸,几乎一路划到耳际,宛如一把微笑形状的镰刀,充满既怪异又美妙的戏剧性。
“再见。”
托德吓了一跳,还来不及回应,男子就已从他面前走过,步出机舱。
男子的声音甚是粗哑,眼睛里爬满血丝,显然才刚睡醒。
乘客都已下机。
载有清洁人员的小巴士驶来,停在跑道上。
机组人员一同下机。
托德注意到最先从小巴士下来的是个体格矮壮的俄裔男子,他看着男子快步爬上登机梯,身穿黄色反光背心,上头印着索罗斯清洁公司的标志。
再见。
托德迈步走过通道,朝机组人员中心走去,脑子里不断浮现这句话。
“你的行李箱上不是都放着一个手提包吗?”
一名空服员问道,指着托德拖行的新秀丽行李箱。
他记不得她的名字了。
是米雅,还是玛雅?无论如何,上世纪他曾在某个中途停留站干过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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